周氏道:“若灵,难得公主有这精气神儿,便由着公主去吧。”
若灵瞅了瞅阮辞,道:“公主精神头儿是好了,可身子还是比之前瘦了不少,得多吃一点好好补补。”
若灵发现阮辞先前是随时把玩着飞镖,但现在飞镖换成了一支精细的竹笛。
若灵好奇地围过来,道:“公主,你这竹笛哪儿来的啊?好漂亮啊。”
“漂亮吗,做工还可以,比飞镖趁手。”阮辞道,“你再瞅瞅,这笛子看起来像在集市上买的还是手工做的?”
若灵道:“集市上买的也是手工做的啊,只不过集市上哪有这样小巧的笛子,基本都是做来吹的,而这个还可以做佩饰呢。”
阮辞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看样子,这竹笛还是顾祈自己亲手做的喽。
真没想到,那样子好看的一双手,还挺巧的。
阮辞再看手中竹笛时,不觉又顺眼了两分。
若灵便蹬蹬跑回房里道:“公主你等等,奴婢去拿针线来给它做个穗子,往后可以佩戴在公主腰上,还不容易弄丢了。”
阮辞深以为然:“还是若灵知我心。”
周氏站在屋檐下,见公主对顾大人送的礼物那般爱不释手,不由也喜从心来,露出会心的笑容。
若灵很快拿了针线篓来,花了点时间做出一个漂亮的穗子,把竹笛穿起来,再织了一个同心结,做成了佩饰,系在阮辞腰间。
若灵仰头问:“公主,好不好看?”
阮辞勾唇,捏了捏若灵的圆脸,道:“我家小丫头越来越心灵手巧了。”
清晨主院里,下人们送来了早膳摆放在桌上,叶代柔陪同谢清予一起用早膳。
自从手受伤以后,他便不常在膳厅里用膳。
叶代柔舀了一碗粥,放在他手边,又放了调羹在粥里,道:“将军用早饭吧。”
谢清予低头看了看手边的粥,一手拿了调羹,他试图用左手把粥碗端起来。
叶代柔忧心道:“大夫说在将军的手伤痊愈之前,不能左手使力的……”
“无妨。”
臂膀上的刀伤只是皮肉伤,根本妨碍不了什么,手腕上的伤痕正慢慢愈合,他在乎的是自己少了一根手筋,这只手到底还能不能用。
谢清予一直抱着一丝侥幸。
直到他感觉自己使尽力气,左臂却仍旧犹如千钧般沉重时,难免灰心丧气。
他好不容易抬起手臂,端起了那碗粥,却是颤颤巍巍,坚持不了多久,一碗热粥便从他手上不受控制地侧翻了下来。
谢清予看着满手的粥汤,脸色很阴沉。
叶代柔急忙拿了丝帕来替他拭手,红着眼安慰道:“将军不要着急,大夫说了,只要等伤势痊愈以后勤加锻炼……”
话还没说完,谢清予起身,恼怒地把一桌早膳全掀了。
就连桌子,亦被他单着右手扬翻在地。
谢清予低头看着受惊的叶代柔,冷声道:“大夫说大夫说,什么都是大夫说!废了就是废了!”
叶代柔坐在椅上,看着满地狼藉瑟瑟发抖。
等谢清予回过神来稍稍冷静了一些,伸手扶住额头深吸一口气,暗哑道:“代柔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我只是心里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