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的其乐融融虽然很刺耳,但他终究再不似从前那般厌恶。之所以觉得刺耳,是因为他不曾拥有过。
他和这里格格不入。
李氏先发现了谢清予,但是有了先前的经历,李氏不敢再善作主张地请谢清予进去,亦不再刻意扬声跟谢清予说话,以便让公主知道将军来看她了。
“将军来找公主,有什么事吗?”李氏道,“要不要奴婢进去传达?”
谢清予道:“无事。只是路过,顺带过来看看。”
“那将军要进院里看看吗?”李氏问。
“不用了。”
说完谢清予转身便走,李氏在身后道:“奴婢恭送将军。”
谢清予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回头看见李氏仍在门口,恭恭敬敬的模样。
谢清予不由蹙眉道:“往日我过来,刘妈都要主动请我进去,今日却是要赶人?”
李氏道:“这将军府都是将军的,奴婢哪敢赶人。将军要来要去,都随将军自己高兴,只是不同以往,奴婢不敢再擅自做主罢了,唯恐害了公主和孩子。”
“你也觉得我会害她?”
李氏道:“在出事之前奴婢觉得不会,所以巴不得将军能和公主独处。可就是奴婢的自以为是,一次两次差点害了公主跟孩子。”
谢清予无从辩驳。
李氏又道:“既然将军独爱二夫人,奴婢也不再抱有奢望将军能和公主破镜重圆了,只求将军往后莫要再因为大人的事而伤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谢清予眯着眼,看着远处,问:“刘妈觉得,我还有可能跟她破镜重圆吗?”
“以前公主的心门朝将军掀开了一条门缝,奴婢以为只要将军主动走近,推开心门便能和公主亲近。但是如今,将军亲手把那扇门锁死了。”
谢清予从来没想过,自己心里居然是希望和阮辞破镜重圆的。
只是他才刚刚得到阮辞对他态度的改观,就是他自己亲手扼杀了。
潇湘苑里的热闹与他无关。
随着他离去,那里的话语声渐渐也越飘越远。
宫里知道阮辞产子以后,也派了两回太医过来。一是给阮辞调理身子,一是给小腿看看状况。
皇帝得知阮辞可能因为早产的缘故,导致小腿口不能啼,便斥责了谢清予一顿。
这个孩子不仅是前朝公主之子,还是将军府的儿子,同样是个烫手山芋。
但既然生下来了,皇帝就不能不接。
只要能控制住这个孩子,便能控制明姝和大将军。
皇帝正好借小腿口不能啼这个原因,把小腿接到宫里来喂养。
谢清予抿唇,恭敬道:“皇上,孩子还太小,离不得公主身边,公主又刚刚产下他,恐怕这个时候不宜……”
皇帝眯了眯眼,看向谢清予,似乎很满意他如此在乎的态度,道:“朕也是一番好意,将孩子接进宫里来悉心照料,又有那么多太医看着,若是有个什么也好及时医治,怎么,谢爱卿对此不满意?”
“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