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去买了几盏天灯来,让阮辞在树下老叟那里用笔在灯纸上写下心愿。
两人站在河堤上,点亮了天灯,看着灯纸一点点被充盈起来,两人手扶着边缘,等着它充盈到足够的程度。
阮辞透过天灯朝对面的顾祈看去,见他眼映烛火,面具被烛光晕染得油油黄亮,闪闪烁烁。
他半低着细长的眼看着手里的天灯,忽而挑唇道:“好了,可以松手了。”
阮辞下意识手指一松,便和顾祈一起放开了天灯。
天灯缓缓往上升,最后与满天的灯盏融为了一体。
阮辞遥遥望着那盏灯,心里在想,若是许下的心愿真的可以实现,那便好了。
她以前没有过什么特别强烈的愿望。而今迫切希望的,只是想让小腿回到她身边。
因而阮辞在天灯上写了三个字:盼子归。
河堤上除了放灯,还有许多其他的吃喝玩乐项目。
其中对诗词、猜灯谜是最常见的。聚集在那里的多是一些才子佳人。
阮辞发现,在这阳春河边的男男女女,脸上基本都是戴了面具的。
这样比较有神秘感,而且不至于唐突了对方,更不至于以貌取人。若是有男女互看对方顺了眼,可以取下面具,说不定能成就一段风月良缘。
阮辞似笑非笑道:“顾祈,今夜美女肯定多,你确定你不去搭讪?”
顾祈:“我不会啊,要不你教我。”
阮辞白了他一眼:“活该你到现在一直单身。”
她撸了撸袖子,冲顾祈勾勾手指头,“看在你我还算有点儿交情的份儿上,附耳过来。”
顾祈认真请教地微微弯身,靠近她。
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有两分长,阮辞微踮着脚,凑到他耳边去。
看起来仿若在说亲密的悄悄话,自然而然,般配到羡煞了时光。
两人就站在对诗词的那个地方边缘,阮辞指着一位衣着和气质看起来都上佳的面具女子,对顾祈言传身教:
“看到没,就那个,大胸细腰的,身段婀娜,举止又矜持,应该有文化有涵养,乃上品。相信我,我眼光一定不会差,现在我教你怎么去勾搭。”
顾祈眯着眼看去,很有诚意道:“好,你快教我。”
“一会儿你就这么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假装无疑地踩一踩她的裙子,她一定会被绊一跤。这个时候你便伸手把她搂起来,她避免了摔跤出丑,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顾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确定她不会恼羞成怒?”
阮辞不大意道:“我看你虽戴着面具,但气质上只怕完胜在场所有男子。这要是揭下面具,再恼羞成怒的女子,恐怕都会变成惊艳。你说有谁会对及时拉她一把的翩翩君子恼羞成怒的?”
顾祈了然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阿辞,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么,我不太有自信。”
阮辞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别不自信,你比我说的更好。”
顾祈眼里有狭促之意,慵懒惬意得似只狐狸。
阮辞推了他一把,又道:“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说不定今晚你就能脱单。”
顾祈却不急着过去,回身对阮辞悠悠道:“不行,你在这里看着,我会不好意思。”
阮辞道:“我保证不会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