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不由分说就给顾祈开了门。
顾祈一身黑衣,施施然进屋来,满室昏黄的光火照在他身上,带着些浅浅凉润的气息。
他发丝挽在脑后,几缕垂散在肩上,仿若夹杂了几许湿润的秋露。
顾祈抬眼看见阮辞,漆黑如墨的眉眼先舒展,笑了一下,道:“听说最近你有些不好,我过来看看。”
阮辞一看见那略有深意的笑容时,觉得头皮都麻了,道:“看个毛啊,我好得很!你快走,不然我让二娘拿扫帚赶你了哦。”
周氏从善如流道:“公主等着,奴婢这就出去拿扫帚。”
阮辞眼睁睁地看着周氏就要退下,她有种预感,周氏这一出去,肯定到顾祈离开都不会进来了,还拿个屁的扫帚。
阮辞郁卒道:“喂,二娘,你到底哪头的?”
周氏道:“奴婢当然希望公主能够快快好起来。”
顾祈道:“不急,先去打盆水来。”
于是周氏先去打了水来再退下。
顾祈站在盆架子前,慢条斯理地洗着手,阮辞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他洗好了手,用毛巾拭干了水,方才一步步朝阮辞走来。
见阮辞很抗拒,顾祈看她一眼道:“只是看一看,又不会把你怎样。你用得着这样防着我么。”
阮辞翻了翻白眼:“还只是看一看,你以为你会医术很了不起啊。”
“有病当然得治,把手伸过来。”
不等阮辞主动伸手,顾祈便倾身过来,拿住了阮辞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上,半低着眼帘诊了一会儿。
“你才有病。”
顾祈松了手指,随即笑了笑,道:“肝火虚旺,伴随着胸闷气短,看你脸色,晚间休息不好自然就有些憔悴。”
说着眼神就落在了阮辞的心口,有些意味深长:“确实长大了不少。”
阮辞随着他的视线亦看向自己,顿时就有些羞恼,愤愤不平道:“长没长大关你屁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祈。”
顾祈从袖中取出鹿皮卷,将银针一字排开,道:“有些淤堵的话,需得及时疏通,不然还会很难受的。”
顾祈手指刚捻起一根银针,阮辞就往后缩了缩,震惊地看着他:“我靠,你要给我扎针疏通啊?特么的这又不是假货,以为像皮球一样扎一扎就会瘪下去么,我这是货真价实的胸,不是扎在你身上你不嫌疼啊!”
“我只是帮你疏通一下周围的穴位,好让你感觉顺畅一点。”顾祈无害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扎的。”
阮辞想,如果不乱扎,只是疏通一下穴位的话,她应该还能接受。而且比周氏说的办法不知好了多少去。
顾祈医术好,这样安全又保险。
遂阮辞憋屈道:“既然如此,我权且信你一次。”
顾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脱衣吧。”
“……脱、脱衣?”
“你不脱衣我怎么找得到穴位?”
阮辞气道:“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和你坦诚相待?”
“如果你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