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秋深知她无路可选。

最终映秋伏在地上，以额贴地，颤颤道：“还请公主指点。”

阮辞抬手，幽凉的指尖抚了抚映秋的脖子，映秋强忍着害怕。

她不大意地帮映秋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捋顺鬓角的头发，“往后你仍旧在陶然苑里做事，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尽心尽力地伺候好代柔。只是她若有什么动作，你都需得来知会我一声，懂了吗？”

阮辞看她一眼，又道：“你放心，既然是明哲保身，这条路对你而言没有坏处只有好处。我这里会对你既往不咎，你大可不必担心会丧命在我手上；即便是将来代柔想把你推出去做替死鬼，我也出面保你不死。”

映秋瞪大了眼，这确实对她来说是个有利无害的选择。

而且只是通一下消息，这对于映秋来说根本不难。平日里她只要做好本分，叶代柔也不会多为难她。

“怎样，是不是觉得很容易？”阮辞问。

映秋磕头，交出底牌低低道：“只要公主肯保奴婢，奴婢愿意听公主的，一有动静便会第一时间告知公主。”

“可你也得知道，倘若今天你我达成的约定，回头你再与叶代柔和盘托出，我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一定比蚂蚁死得惨，知道了吗？”

映秋浑身一肃，道：“公主放心，奴婢别无他想，如今深陷泥潭抽身已难，唯一希望的便是能保命！奴婢愿意发毒誓，绝对不会出卖公主，否则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阮辞看了看她，道：“把眼泪擦干净，去给代柔拿药吧。”

“是。”

映秋揩了揩眼泪，整理了一下仪容，努力平静下来，这才退出凉亭。

若灵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对阮辞道：“公主，映秋可信吗？她既然能背叛柳氏，也能背叛公主，奴婢觉得她的话不可信。”

阮辞勾了勾唇，缓缓走出凉亭，道：“走在悬崖边上的人应该最能明白，要怎么做才不至于掉下那万丈深渊。她活不活对我没什么损失，我只不过是拿她的消息做个参考，但能不能活对于她自己的影响可就大了。”

随后阮辞沉吟道：“若灵，千雪这个名字，你有听说过吗？”

若灵揪着眉头想了一阵，道：“奴婢一时想不起来，但好似在哪里听过。”

阮辞：“好巧，我也觉得好耳熟啊。”

第二天，念薇便登门来了潇湘苑，借着看望阮辞身体的理由，向阮辞买了香膏。

恰逢前两日，若灵看见映秋在念薇的膳食里做手脚，于是隐晦地提点了两句。

今日念薇来时，便带了丫鬟刚从后厨端来的羹汤。

念薇客气道：“公主，念薇有一事不明，想来请教公主。”

“何事？”

念薇便招来丫鬟送上羹汤，道：“今日我的丫鬟去后厨时又撞见了映秋，上回幸得若灵提醒，让她留了个心眼儿，果真亲眼见得映秋往我的羹汤里放东西。

我想请公主帮我看一看，这羹汤里都加了些什么，难怪这几日我吃起来总感觉有股极淡的药味。”

阮辞闻到了那股不易察觉的药气，眯着眼笑了笑，了然道：“这些日听说将军老是在香雪苑里留宿，代柔最怕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