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月应道:“学生都说了,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
顾祈一点也不意外,淡淡“嗯”了一声。
温霁月便道:“老师不愿公主再与谢清予有任何交集,为何要让公主听过去她和谢清予的事?”
“谢清予是一把利刃,看就看最终是握在谁的手里。”
“难道……老师不怕公主再对谢清予念旧情?”
顾祈看着桌角上安然放着的木偶,正是阮辞熬了半宿才雕出来的那个。
他目色柔和,“我信她,正如她愿意信我一样。”
阮辞现在想不起来,知道这些有利于她在将军府里立足。相信以她现在的性子,和年少时那股干脆利落一样,不会再对一个错失过的人再行眷顾。
顾祈把风干的宣纸递给温霁月,道:“今夜回去准备一下,明早启程吧。”
“是,老师。”
温霁月将将要出房门时,顾祈在身后道:“霁月。”
“老师还有何吩咐?”
“万事小心。”
谢清予回来的时候,听说温霁月来过了,而且还在潇湘苑里待了好长时间。
管家说温霁月给小腿送来了许多小衣裳和玩具。
当谢清予到潇湘苑来,无声无息地站在房门口,房门未关,看见周氏和若灵把小腿的小衣裳装了满满一柜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竟觉得刺眼极了。
谢清予冷不防突兀地出声:“这些都是温霁月送来的?”
此话一出,若灵和周氏都顿了顿。
院子里不见李氏出声的,他什么时候来的?
小腿正在床上睡着,阮辞不紧不慢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随口道:“是的,就他最贴心周到,穿的用的玩的,无一遗漏。”
谢清予道:“将军府里便有这些,何须用他送来的。我若记得不错的话,宫里也赏了好些布匹,全拿来给他做衣裳就是。”
阮辞翻过茶杯倒了一杯茶,道:“孩子将来也不信谢,将军府里的东西还是留着等给代柔或者是念薇的孩子用吧。我瞅着温霁月送来的挺好,样样都精挑细选的。”
谢清予站在阮辞面前,低低道:“阮辞,你是不是应该悠着点。大张旗鼓地出去幽会男子,夜不归宿,还接受别人送来给孩子的东西,你将我置于何地?”
阮辞勾唇笑道:“好像是你说的,温霁月才是我孩子的父亲吧,我接受父亲送来给孩子的东西,有什么错?
你最好还是不要拿名义上的夫妻来要挟我,正好今日温霁月来的时候,我向他详细打听了一下你和千雪的事。”
谢清予脸色变了变。
阮辞低垂着眼帘,看着他衣襟绸上细细流淌着的烛光,又道:“你看看你,满脸都是嫉妒,容我问一句,谢将军,你莫不是浪子回头,又爱上我了?”
谢清予抿唇。
他从来没细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他却一天比一天更在乎。
阮辞冷不防一杯水泼在他的襟上,泼灭了他襟上的烛光,水渍溅上了谢清予的下巴。
“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你,”谢清予道,“但也请你在这段时间里做好妻子的本分。”
她眯着眼淡凉道:“没有就好,真要有那一天,你谢将军可要倒大霉了。嘁,一个宠妾灭妻的人跟我谈本分,你不觉得可笑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