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君臣之礼过后,皇帝开门见山道:“今日朕收到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听说,昨天夜里爱卿在街上附庸风月了。”
“皇上耳清目明,微臣实瞒不过皇上。”
顾祈一点也不意外,他也知道很快皇上就会知道这件事。
皇帝佯怒道:“朕还听说,昨夜大学士在街上强抱女子不说,竟还当街强吻那女子。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
皇帝道:“你是当朝大学士,风清气正的表率,又是朕皇子公主的老师,如今这样成何体统?”
皇帝眯了眯眼,看着殿上恭敬的顾祈,问:“那女子是谁?”
这么多年来,皇帝不曾见过顾祈身边有任何女人。
起初朝政未定时,皇帝需要用他笼络那帮前朝旧臣,但又不能让他掌握实权,遂指派为大学士,入太学院教学。
后来皇帝想把公主许配给他也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绝。
现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皇帝实在有理由发怒,但又不能跟顾祈撕破脸面。
顾祈道:“回皇上,其实微臣……也不知那女子是谁。”
皇帝越发生气道:“你都抱了亲了,却不知道她是谁?”
顾祈懊悔苦恼道:“微臣昨夜喝多了,实在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是以做出那样的事,还请皇上降罪。昨夜的事细想起来也是模模糊糊,不甚清楚。”
皇帝狐疑,顾祈一向自持有度,岂会喝醉?
只不过他在意的也不是那女子究竟是谁,他更在意的是顾祈有了这方面的意向。
皇帝心知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道:“男人都有血性方刚的时候,看来爱卿你也不可避免啊。况且这么多年来都孑然一身,难免有时候失控,这个朕可以理解。”
顾祈揖道:“微臣谢皇上体恤。”
皇帝道:“以前朕要将公主许配给你的时候,你拒绝了,那么如今这么久过去了,身体可有好些?”
“微臣一人事小,不值得皇上记挂。”
皇帝带有深意道:“你是朕的得力臣子,国之栋梁,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是小事。依朕看,爱卿以前没这个心思,但现在有了,也该有家室照顾才行。”
顾祈低垂着的脸上,一片晦暗之色。
***
顾祈一向不对阮辞食言。
除夕那晚他走的时候说,往后要有一阵子不会来。
还真是。
阮辞后来都没见过他。
北上入京来的这艘船,在阳春河上停了好些天。
这船是阮辞的,暂且由温霁月帮她运行。
同样的大的船本来有两艘。还有一艘在江南一带运输货物,是真正的货船。
而这艘船,可以当做客船,载货繁忙之际又可用作货船。
除夕夜当夜阮辞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等到天放晴了,温霁月才邀她再度登船。
阮辞原以为顾祈也会在。
只可惜她上船以后,上上下下走遍了船上的楼层和房间,并没有发现顾祈的影子。
温霁月看出她心不在焉,便道:“公主好似在找什么人?”
阮辞定了定神,站在甲板上望着阳春河面,道:“方才说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