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道:“你若真不想再看见我,就不要再来这种地方。否则下一次,我还是会来。”
阮辞嗤笑一声,道:“不管你来不来,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啊。”
她从他身边淡淡走过,道:“你在这里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
顾祈背对着她道:“温霁月,送她回去。”
阮辞脚步顿了顿,忽而声音极低,道:“你越是这般管我的事,我只会越加讨厌你。”
顾祈眉间无波澜,回道:“是么,可我管习惯了,大抵已经收不了手了。”
阮辞不再逗留,出门便离开。
顾祈一个人在桌边沾了沾,低眼看着桌边凉去的茶,又伸出洁白的手指捻了捻装酒的酒壶壶盖。
里面满壶酒,不曾饮过。
他自言道:“阿辞,是不是我曾令你有多喜欢,而今便令你有多讨厌。”他挑唇淡淡笑了一下,“如若是那样,倒也好了。”
语罢,他淡淡一拂袖,满壶酒横倒在桌上。
酒液顷刻洒出,浸湿了他的衣袖。
使得他身上也沾了浓浓的酒气。
顾祈拂袖转身出了房门。
楚玉楼里自有公子迎上前来送他出去。
他不必遮遮掩掩,即使出入这个地方被认识的人看见了也没有所谓。
名声于他而言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更坏一点。
顾祈走到门口,听身边白净公子温软道:“公子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顾祈在门口停了停,侧身看了那公子一眼,随后平寂的眼神移到公子腰间。
公子腰间挂着一块木牌,一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一面写着楚玉楼的招牌,以标明身份。
顾祈拿了一锭银子放在公子手上,道:“腰牌能赠我否。”
公子得了银子,开心一笑,将腰牌取下交给他,道:“公子喜欢请拿去便是。”
这楚玉楼的腰牌也不是稀罕物,楼里的公子弄丢了事后也可以再补上。
遂顾祈拿了腰牌揣在袖中,便离开了。
到家的时候,两名姬妾迎了上来,首先便闻到一股子酒气。
姬妾问:“大人到哪里去了,为何这么晚才归,这是……饮酒了?”
顾祈拂袖间,腰牌不慎掉落在地上。他尚未察觉,便有姬妾谨慎地以脚踩住,隐瞒了过去。
他道今夜只是去某位大人家应酬去了。
顾祈回房后,那姬妾才将脚挪开,弯身把腰牌捡了起来。
难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顾祈说出去应酬。
这件事弄明白后需得上报给皇帝。如此皇帝便知私下他究竟与哪些官员往来。
只是待细细一看那腰牌,上面似乎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翻过来又一看,姬妾一愣:“楚玉楼?”
一调查得知,楚玉楼乃是京中有名的楚馆,里面个个皆是男子。
又派人去顾祈口中提起的那个大人家中询问,顾祈当晚并未去那位大人家中。
那位大人提及顾祈,却是避之不及,连连否认,并提出当晚顾祈不在场的证据。
那么顾祈当晚究竟去哪儿了,就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了。
他竟是去了楚玉楼。
男子去那个地方还能干什么,无非是玩弄那里面的男倌!
两名姬妾一时很不能相信。
原来自从她们进这家门以来,顾祈从不亲近她们,不是因为身体不行,而是因为顾祈志不在此。
顿时两名姬妾心都凉了半截。
看起来风华绝代的这么一个男人,到最后居然喜欢男人,简直惨绝人寰。
在两名姬妾看来,顾祈憋了这么久,他终于憋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最后姬妾上报给皇帝,飞鸽传信到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