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一推敲,阮辞十分怀疑就连昨天他中暑也是装的。
他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陆景和他相比差远了。可陆景都还坚挺着没有倒下,他却先倒下了。
昨日阮辞是关心则乱,又实在心疼他的辛苦,才没有多想。
阮辞眯着眼瞅他:“昨日你中暑也是装的吧?”
果然,顾祈一本正经地矢口否认:“真中暑了,没骗你。”
“嘁,我信了你才是见鬼。”
顾祈叹口气,幽幽道:“昨日你明明还很紧张我。”
阮辞道:“昨日那是我想不开。哪想你突然就追来了,我毫无准备。”
经过一晚上的平复,阮辞总算有两分淡定。她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连自己都感觉到对他的情绪……太明显。
这样下去,旁人迟早会看出端倪。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顾祈牵着鼻子走,被他逗得团团转。
顾祈始终很清醒很游刃有余,而她却表现得像个坠入爱河、智商为负的傻子。
事后想来,阮辞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因此而欢喜雀跃。
阮辞仔细想了一下,此去南边边关还有很长的路,她都得与顾祈为伴。
如果这无法避免,她就必须要收敛和克制。
马车悠悠行驶了,顾祈自然而然地牵她的手。
这回阮辞却躲开了去,道:“你最好还是别碰我。”
她怕这样自己无法克制。
顾祈小声而遗憾地问:“连牵一下都不可以?”
阮辞坚定地拒绝:“一小下下都不可以。”
顾祈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好,你说不碰便不碰。”
随后的路程里,顾祈果真就没再碰过阮辞。
他一切行为都止于礼数,俨然已不是昨日那个不管不顾也要强拉她入怀的男子。
过了午时,队伍到了驿站。
大家进驿站用过午饭后就休息,打算等明日再加快行程赶路。
不然下午继续赶路的话,天黑之前依然到达不了下个驿站,大家还得在荒郊野外露宿。
驿站里的饭食简单,可也比啃干粮好。
阮辞用完饭后便回房,由青杏给她铺床,再打来水沐浴更衣。
阮辞一直不曾出过房间,直到傍晚夕阳西下,霞光把这座官驿照得绯艳绝伦。
听驿站里的差役说,这附近有条河。
青杏不耽搁,收拾了这两日的衣物便匆匆往河边去清洗。回来晾一晚到明早就能干了。
陆景百无聊赖,也跟着去了河边。
青杏越烦他,他就越在青杏眼皮底下晃。
去的时候阮辞让青杏捡点河边的鹅卵石回来。
太阳正下山时,青杏端着盆回来了,身后陆景叽叽喳喳数落她个不停。
青杏一脸崩溃地晾衣服。
院子里空气尚好,阮辞搬了一条长凳坐在院子里,在铺满鹅卵石的盆里注了清水。
等青杏晾完了衣服回过头来,看见阮辞正悠哉悠哉地捞裙子脱鞋。
青杏大惊:“公主您这是干什么?”
阮辞:“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