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回头看他一眼,“我知道该找什么药,给我老实待着。”
顾祈难得顺从:“是。”
阮辞要找的止血药草很普遍,因而她没有走太远,只在顾祈视线范围内寻找。
不一会儿她便带着一把药草回来,摊在顾祈面前。
顾祈点头道:“嗯,是这些。”
阮辞拿了药草去小河沟里洗干净,兜在裙角里折回来,跪坐在顾祈面前。
顾祈就这么看着她抓了一把药草塞进嘴里嚼,嚼成药泥以后剥开顾祈破损的衣衫,把药泥敷上去。
顾祈不吭声,阮辞还是轻声地囫囵问:“疼不疼?”
“不太疼。”
他脸色这么不好,说不疼也只是为了安慰她吧。
阮辞见得他脸上的疲倦和失血过后的虚弱。
一个人对付那么多杀手,弄得这般伤痕累累,又从那长坡滚下来,精力早就透支了。
阮辞很心疼。
她不多问,她能做的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处理好伤势,让他好好休息。
顾祈忽而又问她:“这草药,苦么?”
阮辞道:“不太苦。”
他忽而探手来,指腹从她嘴边擦过,沾了点她嘴角的药汁。
他放进口中尝了尝,眉头微动:“很苦。”
阮辞顿了顿,哽道:“顾祈,连这种时候,你都还不忘撩拨我吗?”
“是我不该。”
她又抓了一把药草,塞进嘴里。
直到把顾祈所有外伤都敷上药泥以后,阮辞才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苦味缠绕着味蕾,久久挥之不去。
她到小河沟边,漱了口。
低眉时又把自己的裙角撕了一块下来,在水中漂干净泥沙,蘸饱了水重新跪坐在顾祈面前。
阮辞用湿润的布料轻轻擦拭顾祈的脸,清理他的头发。
两人靠得这么近,鼻息轻缠。
顾祈的眼神似温柔的枷锁,轻轻把她缠绕。她抬眼撞上时,无处可逃。
只是当阮辞伸手去拢顾祈脑后的头发时,及时被顾祈捉住了手。
顾祈半低着眼道:“罢了,一时半刻也弄不干净。我倦了,也渴了,你能不能弄水给我喝。”
阮辞看了看四周,暂没有可盛水的容器,便道:“我用布料蘸水给你喝成吗?”
顾祈看了看阮辞的手,道:“想喝你手捧的。”
阮辞看在他是个伤患的份上,依着他。只怕这个时候就是顾祈提再过分一点的要求,阮辞也会依着他。
她转身去河边捧了水,又很快地回来,凑到顾祈唇边,道:“快喝,一会儿漏没了。”
顾祈就着她的手饮水。只是每到末尾的时候,他都在若有若无亲吻着阮辞的掌心。
他的唇带着淡淡的体温,往她手心里扫过,她一次比一次抖得厉害。
到最后,阮辞忍无可忍道:“喝这么多,不觉得撑得慌吗?”
顾祈这才作罢,一本正经瞎扯淡道:“这水很清甜,我一时忘了要节制。”
后来顾祈靠着石头睡了。他睡得沉,似陷入了昏睡,阮辞片刻不敢走开,也不敢闭上眼睛,时不时需得来探一探他的呼吸才放心。
约莫方才她是真的吓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