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一边呕一边伸手来顺阮辞的后背,艰难道:“你可真能忍……”
阮辞亦艰难道:“笑话,我是公主,这里是战场前线,同行的是打仗的将军和战士,你没用就算了,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也没用,不然会更加瞧不起我们。”
这内院里植物茂盛,院子里全是一棵棵枝繁叶茂的碧树,空气要相当好一些。
沈将军把他们安顿在这个院子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吐完以后,两人扶着腰直起身来,转头看向顾祈。
灯笼的光把这院子里的夜衬托得灰蒙蒙的,他就站在灯下,俨然若无其事的样子。
阮辞对他奇好的忍耐力表示佩服,咋舌道:“顾祈,这股难闻的味道没有令你感到丝毫的不适吗?”
顾祈道:“我还行,比较能适应。”
及时没有亲眼所见,战场上的血腥和杀戮他也能够想象得出,死再多的人流再多的血,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恍若昨日。
他已经习惯了。
三人先回房去洗漱,然后就有人送来食用的饭菜。
洗干净满身风尘以后,觉得神清气爽,就连这难闻的气味也感觉能多两分忍耐。
只不过一关起门来,几乎没有什么味道了。
桌上的饭菜是粗茶淡饭,这对于军中来讲,已经是不错的伙食。但是才反胃过后的阮辞和陆景,显然没有什么胃口。
陆景草草吃了几口就昏沉沉地回房去睡了。这几日连日赶路都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
顾祈倒了一杯茶递给阮辞,道:“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阮辞捧起茶盏呡了一口,茶味很淡,她点点头。
“那你想问什么?”
阮辞抬起头看他,“看来你是知道我有话问你,那你定然也知道我想问什么。”
“关于沈将军的?”顾祈轻声道。
阮辞问:“沈将军……是不是也是前朝旧臣?今日我见你和他不是第一次相识,他对你的态度,显然很不一样。”
“沈将军,以前是先帝的部下。在那场政乱中虽留守了下来,被派往到这边关来镇守边疆,然而却没有实权。”
“实权都在今天那个镇南将军手里。”
“文啸天是皇上指派的武将,手里握着边境大军的兵权,借此打压前朝旧臣武将。”顾祈神色淡淡,道,“当年一场政乱以后,皇上对这些武将实行招抚政策,只不过而今,多被架空军权。”
阮辞道:“玄城的情况尚且如此,那么其他地方的镇守大将定也是皇上身边的人,手里握着兵权。像沈将军那样的旧部在军中只有威望没有实权,皇上需得用他们来稳住军心,可一旦有战事爆发,他们定是第一个被派出去冲锋陷阵的,是不是?”
顾祈看了她两眼,道:“阿辞聪明。”
要让诸如沈将军这样的旧部将第一个冲在前面,后方有文啸天那样的人独揽大权枉顾人命,阮辞想想还真是觉得很不爽。
沈将军经历这场战争仍还安然无恙,想必不仅他经验丰富,打仗时统领军队的能力也很强。
顾祈说,当年沈将军就奉命镇守边关,大齐西境乃蛮夷之地,他身为镇西将军不能趁着大齐内乱之时擅离职守,让蛮夷入境,那大齐则内忧外患、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