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飞快地穿街而过,钻进熟悉的洞子,不停往前爬。
士兵们忙于战事,谁会去管这城里的老鼠。只要老鼠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基本就不会有事。
就算是被士兵发现,老鼠窜得飞快,眨眼就钻进洞子里不见了影子,士兵就是想抓也无从抓起。
到傍晚的时候,老鼠跑出了城。被守在洞口的人抓个正着。
那人一只只剖开老鼠的肚子,在其中一只的肚子里找到了帛信,拿了帛信转头就神色严肃地匆匆上禀。
陆景中午是和沈将军在军营里用的午饭,阮辞和顾祈回来时,他正一肚子怨气,怪阮辞和顾祈偷偷溜了,不带他一起。
阮辞回到内院,在陆景的碎碎念中,把一壶凤梨酒给他品尝,道:“据说这是羽息国的特产酒,贼正宗,你尝尝。”
陆景幽怨道:“幸好你还记得给我带,不然我一定念叨你到天黑的。”
他倒出来一品尝,酸甜可口,带着清醇的酒味,果真很好入口。一杯一杯喝嫌麻烦,他索性抱着壶喝。
阮辞才一会儿没看着他,想来提醒一下他,这酒后劲足,让他酌情品尝。结果便看见一壶酒已经空了。
陆景在房里睡了一下午,到晚上都没醒。
等到夜宴快开始时,陆景也没醒来。于是阮辞和顾祈便两人一起去了文啸天布置夜宴的地方。
外面一派兵戈铁马的紧张,进了文啸天府邸,却是另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大殿上红毯铺地,两边酒桌香案整整齐齐,一排排烛台蜡火,十分明亮。
文啸天就坐在大殿上首,旁边放着一个支架,支架上挂着的正是他的盔甲和佩剑。
阮辞今夜特意换了一身衣裙,青丝挽成发髻,发间别着的是顾祈送给她的那支白玉簪。
除此以外,再无旁的修饰。
可她身量窈窕,即使身着布衣,也掩盖不住她的玲珑,眉眼清淡平和,似能包容万物,烛火在她眼里闪耀,衬得她双瞳又黑又亮。
阮辞那张脸,乍一看只是清丽,可多看上几眼以后,就越发觉得耐看,有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动人。
她面无表情,只略略行礼,便往边上落座。
文啸天在这边关当大将军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比阮辞姿色更好的,他也放在身边玩弄过。
只不过那些女人,要么畏惧他将军之威,要么就曲意逢迎、阿谀奉承,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但是像阮辞这样的,敢拆他的台,丝毫不惧,还有点见识的女人,让文啸天兴趣颇为浓厚。
文啸天抬起手,拿着酒碗敬阮辞一碗酒,道:“想来谢清予确是个会享艳福的人,难怪到现在连仗都不会打了。”
他自认为比谢清予强,女人他想要的必然会弄到手,功名他也不会耽搁。
顾祈就坐在阮辞酒桌的旁边一桌,他不说话时存在感极低,文啸天最是看不起他,完全把他当个透明人。
文啸天觉得,像顾祈这样的文臣,真是给他提鞋都不配。顾祈是样貌惊人,但除了长相好看,其余一无是处,才最令文啸天瞧不起。
顾祈不争不辨,全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除了文啸天,殿上还有一些他身边的将领,沈将军也在场。
众多男人,就只有阮辞一个女人,难免要承受诸多投来的眼神,虽让她极为反感,但面上不做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