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突然有些能理解,为什么顾祈也总是想把他好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因为当她也设身处地的时候,她唯不想的就是让顾祈看见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她袖中的手指紧掐着掌心,强迫自己站起来。
于是她咬咬牙,拂袖起身,转过身去看向文啸天,眼里尽是桀骜之色。
一边脸颊失去了知觉,口中漫开一股腥甜。
阮辞若无其事地动了动口,抬起手指拭了拭唇角,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嘴角破了,指端是殷殷血迹。
文啸天还想过来拿她,她挺直背脊道:“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只会对一个女人动粗?”
文啸天阴狠道:“我的手段还多得很,不介意让你一样一样地尝个遍!”
他刚一至跟前,阮辞便敲碎一只盘子,手里捏着一片碎瓷,对他吼道:“你很厉害是么,有能耐在这里呈什么威风,有种去打羽息国啊!”
阮辞高声笑道:“你不一样是羽息国的手下败将!要不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大齐也不会败给羽息国,更不会被逼得现在要跟羽息国和谈!说什么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全他妈是放屁!”
文啸天定住脚步,阴冷地看着阮辞:“你胆敢再说一遍。”
阮辞堂堂正正地仰起下巴,一字一顿道:“你说谢清予是窝囊废,在我看来你比他更不如。别瞧不起朝廷来的使臣,使臣就是给你们这帮缩头乌龟擦屁股的!你要是真能打败羽息国,还会有现在这个局面么?”
文啸天扬起手,还欲打她。
她又冷笑道:“怎么,有力气打女人,却不敢去打羽息国?羽息国王就在边关,你但凡要是能一举擒拿,势必扭转局势,大齐不用拿五座城池去交换,也不用委曲求全地要和羽息国谈判。那时你是大齐的功臣名将,我阮辞绝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一定会洗干净了等着服侍你,随便你怎么玩,绝无二话!”
文啸天怒气伴随着热血直冲头脑。
阮辞问他:“怎么样,你到底敢不敢?不敢就明说,也没人会怪你。”她亦露出轻蔑的神情,笑笑道,“毕竟你也仅此而已。”
阮辞说罢,傲然转身。
尽管衣裙上尽是污渍,也贵不可言。
身后文啸天突然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回来,道:“你给本将听好了,区区羽息国,还没有本将不敢的道理。等本将活捉了羽息国皇帝回来,你不仅要伺候我,还要把在场的每个兄弟都给我伺候舒服了,你敢是不敢?!”
阮辞笑得风情万种,道:“在场的每个兄弟,只要是立有军功,我定服侍周到,又有何不敢?”
“臭娘儿们,你给我等着!等本将回来再收拾你!”
文啸天走回主位上,重新拿了酒碗再倒一碗酒,敬诸位将领。随后一同喝下这碗酒,把空碗全部摔碎在地上。
声音清脆。
文啸天披着战甲,就带着将领们走出了大殿去。
白天的时候文啸天就带着将领们研究地形要势、清点士兵,本没有打算这么快动手,只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眼下羽息国皇帝就在边关,这委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比起和谈,文啸天更不愿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要是能拿下羽息国皇帝,别说赔五座城池,就是颠覆整个羽息国都有可能。
文啸天本是计划和谈那天动手。
可是如今,他居然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说他缩头乌龟,不敢去攻打羽息国。
笑话,他至今还不知“不敢”二字怎么写!
像文啸天这样易冲动、易暴怒的军人,一旦做起事来是不顾后果的。当年战败羽息国时,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他以为羽息国还是曾经的羽息国,他也还和曾经一样所向披靡。
文啸天心里暗恨,等他擒了羽息国皇帝回来,定要把那个女人折磨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