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得这般近,阮辞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
而顾祈轻抬眼帘,对上了她的眼。
阮辞轻颤了一下,总是不由自主地沦陷。
她飞快地移开眼神,又道:“没有任何人是天生适合孤独的,顾祈你也不是。
白天里我有些气的是,你虽然带着我,却不曾真的让我和你分担过什么,你什么都藏在心里,一个人算计着。”
阮辞深深吁了一口气,淡然笑了笑道:“这样的你很坏吗?或许吧,不用亲自动手,便能把那些人一个个送进地狱;在你心中没有正义,只有即将要达成的目的,所有人都是你局里的棋子。这样想来,你确实可怕到令人毛骨悚然。”
顾祈神色有些黯淡。
阮辞道,“但是,我是不是早也说过,不管你多可怕,哪怕是全天下最坏的人,我也害怕不起来。”
顾祈愕然地把她看着。
她还低声说,“在你身上,莫名其妙地让我感到安定,别人要是觉得你可怕,那是因为他们不懂。”
顾祈回答:“我没给机会让别人感受过。”
阮辞道:“这些话白日里没来得及说,现在说应该也不会晚吧。”
顾祈道:“我有点高兴。”他又补充,“不止一点。”
阮辞好笑地勾了勾唇,“那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诚意,也和我交流一下你的想法。”
顾祈半低着的狭长双眼落在阮辞的嘴角,继而移到她唇上。
他伸手终于还是碰到了阮辞的侧脸,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角。
阮辞这一次没有躲,而是有些禁不住,想往他的掌心里贴拢。
这时顾祈的视线移到阮辞的唇上,幽然道:“我现在最迫切的想法就是想要吻你,你确定还想和我交流吗?”
阮辞一顿,迎上他幽邃的目光,神经一紧。
她才冰镇下去的热滚滚一下子又有升腾起来的趋势。
哪想这时,挨千刀的陆景回来了,看见两人坐在回廊上,还煞风景道:“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看见顾祈的手摩挲着阮辞的脸,陆景又义正言辞:“大学士顾祈!亏你还是个大学士,怎么这样动手动脚的,你手放在哪里了?!”
顾祈已经懒得用眼神威慑他,慵懒道:“关你什么事?”
陆景道:“没想到你表面上斯斯文文,骨子里却是个败类!”
阮辞抽了抽眼皮,脸上持续发烫道:“陆景,他只是在帮我冰敷。”
“冰敷?”陆景仔细一看,问,“阮辞,你脸怎么了?”
阮辞不大意道:“摔了一跤。”
陆景过来坐在阮辞另一边,老成叹道:“走路要长眼睛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摔跤。”
阮辞:“……”
有陆景在这里,阮辞和顾祈就不能像刚刚那样说话了。
发现三人都坐在回廊上,一时居然没什么可说的。
气氛怪怪的。
于是阮辞明显感觉到布团里的冰化得差不多了,随口就问了顾祈一句:“你这冰哪里弄的,挺凉快的。”
顾祈看了一眼手里的冰团,道:“你说这个吗,我去地窖里的冰棺上凿了些下来。”
阮辞瞅他:“……你说啥?你用冰棺上的冰给我敷脸?”
陆景在旁边啧啧摇头道:“真是太心大了,居然把死人用的东西给阮辞用,大学士你安的什么心呐!”
顾祈及时跳转话题,悠悠道:“陆副使,你才睡醒了来,不想着吃晚饭吗,毕竟天已经这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