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营帐外静悄悄,火盆里的火也燃得差不多,将熄未熄。
恰好有一队士兵巡逻,从那帐前行过。叶方亭躲在暗处,待巡逻士兵一走,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身形轻便地溜进了营帐中。
就着极其暗淡的光线,叶方亭见那床上被子里向上鼓起,以为定然是顾祈躺在那上面。
遂他紧了紧手中的刀,脚下无声地移过去,举刀便迅速利落地往床上斩下。
然而,刀剑所碰到的被褥底下,绵软无力,不像是斩到了人。
叶方亭心里一沉,以刀掀开被褥,却见里面蒙着的是两个枕头!
他心知不对,顿时转头便欲窜出营帐。
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这时,原本昏暗的四周,突然亮起了团团火光,士兵们从紧挨着的帐篷里冲出,顿时把整个营帐都包围了起来。
叶方亭这时才彻底反应过来,他是中计了。
这些人是早有防备。
羽息国大将军手里擒着火把,率先走进了营帐。
叶方亭不由分说,先一步出手朝大将军攻去。
这大将军乃驰骋沙场的大将,功夫自然不低,再加上身后涌进来的士兵,很快叶方亭就不敌,被士兵举刀团团围住。
大将军揭了叶方亭面上的黑巾,顿时一震,道:“原来是你。”
叶方亭还试图反抗,被一杖打在腿上,他吃痛跪在地上,双手反剪被押了起来。
大将军站在他面前,沉目道:“原来白天的时候,你不是手滑,你是真想杀了大齐来的使臣。你居心何在?”
叶方亭冷笑一声,道:“我居心何在?羽息国是被大齐给打怕了么,眼下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要接受和谈!只要使臣一死,和谈无望,羽息国大军可横扫大齐疆土,难道这样不更好吗!”
“混账!你不遵圣意、妄挑争端,还强词夺理!”大将军怒色低沉道,“你应该知道,我羽息国库空虚、百姓贫瘠,只能速战速决,不能长久征战,又谈何横扫大齐?来日若是大齐和北燕联盟,羽息国又拿什么去抗衡?!你要不是居心叵测,又怎么会利用我羽息国去对付大齐!”
大将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叶方亭,又问道:“下午的毒,也是你下的?”
还不等叶方亭回答,大将军立刻着人去他的营帐里搜,又搜遍他全身,搜出来一些暗器和毒药。
眼下证据确凿,容不得叶方亭辩驳否认。
大将军道:“先前听使臣顾大人说起,你原本乃是大齐逃犯,犯有死罪,我起初还不信,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如此。你投靠羽息国,不是为了羽息国大计,根本就是为了给你自己报仇。我本该用军法处置你,将你就地正法!”
叶方亭冷笑道:“我为羽息国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将军却听信敌国使臣的三言两语,就要对我军法处置!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羽息国能够一统千秋,完成霸业!”
“来人,把他押下去关起来,明日送去面圣,请皇上处置!”
原来顾祈从自己的营帐换到阮辞的营帐,只与这大将军说起,其余人一概不知。
在阮辞先行回营帐以后,顾祈才与大将军商定了此计划——在他营帐周围布下士兵埋伏等候,他料定叶方亭今天晚上还会再动手。
不然等明日他和阮辞离开军营以后,叶方亭再想动手就难了。
营帐里,阮辞侧卧着,越发觉得意识清醒,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声儿的顾祈突然轻声道:“阿辞,你还想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