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说话声,带着温柔和撒娇的意味,那是谢清予以前从未听见过的。
在这之前,他几乎不能想象,阮辞也终将会依靠在一个男人怀中,说着轻声软语的话。
只是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在他面前,阮辞永远都是勇敢坚强的。
并不是因为她不需要保护,而是她单单不需要谢清予的保护。
在很早以前他就丧失了保护她的资格,他甚至都没有发现,再坚强的女人,也会做噩梦,需要人安慰,也有温柔似水的一面。
顾祈道:“可我也没有东西给你吃,要不你再咬我两口,会不会好点。”
阮辞缓过劲,失笑,不客气地捞起顾祈的衣袖,便在他手上咬了两口。
等她彻底平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还在牢里,而谢清予就在隔壁。
不到两天,羽息国皇帝就收到了北燕来的信。待他打开信件看后,神色变得有种微妙的严肃。
羽息国与北燕相去甚远,也不是友好国,不会无缘无故来信。
眼下与北燕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就只有明姝公主。
阮辞还没等羽息国皇帝一怒之下逮着她和顾祈去洒血振奋三军呢,行宫里的宫人便亲自来接阮辞出去。
阮辞顿时就明白顾祈话里那个“等”字的含义所在。
见宫人恭恭敬敬,又得知宫人只是来接阮辞一个人出牢的,阮辞反而不着急了。
她气定神闲地坐在顾祈身边,道:“我这一出去,我的使臣什么时候能出去?”
宫人道:“皇上只命奴才接明姝公主一人出去,其余的还要等皇上安排。”
阮辞道:“我与使臣是共荣辱的,要出去我们便一起出去,他不出去我便也不出去。”
宫人为难了,几次来接阮辞,都无终而返。
最终只有上报给羽息国皇帝,皇帝一阵生气,道:“还登鼻子上眼了!”
无奈,一直挨到了晚上,见阮辞始终坚持,羽息国皇帝才勉强同意把顾祈也一并带出来。
两人在牢里饿了两天,出来以后当然要先沐浴更衣,再吃饭,然后才去面见皇帝。
皇帝直接了当道:“明姝公主远来是客,这次和谈本不应该把公主牵扯其中。明日朕就送公主回大齐的边境去。”
“这么着急?”阮辞悠悠道,“那使臣呢?”
羽息国皇帝冷冷看了顾祈一眼,道:“大齐压根没诚心和谈,竟拿三座城池就妄想敷衍朕。朕当然要在两军对阵时让这大齐的使臣血洒阵前。”
阮辞道:“哦,那他不走,我也不走了。”
皇帝眯了眯眼,“你说什么?朕给你一条活路,你要拒绝?”
阮辞笑了笑,道:“对,我拒绝。陛下要让他血洒阵前,明姝也当和他共进退,不然回到大齐以后,还让人误以为明姝是贪生怕死之人。”
皇帝气得够呛,“到了我羽息国,是死是活这可由不得你!”
明日就是强行把她押也要押回大齐去。
阮辞不慌不忙道:“陛下要是对我用强,那我便当场自尽,死也要死在羽息国的土地上。”
羽息国皇帝一时噎住,发现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局面。
阮辞是料准了他不敢拿她怎样。
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派人去牢中接她,更不会应允她把顾祈一并放出来。
皇帝对她这般特殊,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她的身世。
如若北燕真的肯插手此事,那她和顾祈就胜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