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抚过她的脸,手指轻柔地顺过她的长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天亮了,这一觉足够让阮辞恢复精神与活力。
阮辞起来,神清气爽,心情奇好。
她洗漱过后,又打水来给顾祈洗,而后便到门外去煎药,给顾祈煮药粥。
霞光破了天际,今日隐隐又是一个晴天。
谢清予从对门出来时,看见阮辞坐在门前煎药,一大早院子里就笼罩着一股药气。
他步入到庭中,看了阮辞两眼,忽道:“他醒了?”
阮辞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道:“你怎么知道?”
顾祈醒来这件事,还没通知任何人,而且他一直躺在床上,也没出得房间,除了阮辞以外,应该没人会知道。
谢清予身上的伤也一日日地好转,但脸色没有太大的起色,只道:“全都写在你脸上。”
阮辞板了板脸,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看别人脸色了?”
谢清予道:“既然他已经醒了,我想你就不用再这么紧张他了。你应该回到对门来。”
阮辞不置可否道:“上次是我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现在你仍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等回到京以后,若是叫皇上看见阮辞和顾祈这么相互紧张的话,对她而言绝不是一件好事。
阮辞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继续给顾祈煎药。
谢清予有些急,道:“阮辞,不要执迷不悟,他可是你的老师。”
阮辞悠悠道:“只要与我没有血缘关系,我管他是谁。”
她认定了一件事,认定就一个人,就不会轻易再改变了。
谢清予见说不通她,索性直接从阮辞身边走过,登门入室。
他抬眼就看见,顾祈确实醒了,人却还很虚弱,脸上没有血色,黑发如墨染在肩上,风清月白而又与世无争。
谢清予看了一眼顾祈,道:“原来你会武功。”
他知道光凭阮辞,不可能杀死那些杀手,而且巨石落下,真要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可能撑得起来,更不可能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还能醒过来。
顾祈毫无疑问是暴露了。
顾祈神色闲淡,闲话家常般道:“只是略懂皮毛,让将军笑话了,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谢将军坐。”
两个病号在房里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谢清予声音冷冷的:“只是略懂皮毛?我听羽息国大将军说,那些杀手身上的剑伤可怖,你可不知只略懂皮毛这么简单。”
顾祈笑了一下,依然没什么起伏:“当时情急,可能就有些超常发挥。若是慢了一步,公主会有危险的。”
阮辞在门外,没有进去,半开着的房门不阻碍两人说话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眯着眼,悠悠看着满院子的晨光琐碎。
谢清予沉默了一会儿,道:“中秋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顾祈只略扬了扬眉梢,神态自若,不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