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还很不习惯谢清予对她这样。倒不如还像以前一样漠不关心来得让她心安理得。
“阿辞,你回来了?”
顾祈听见谢清予简短的说话声,却迟迟不见阮辞进来,便出声问。
阮辞回过神,转身推门进来。
顾祈见她形容,道:“突然下起了雨,我原以为你会等雨停以后再回来。”
阮辞没有第一时间靠近他床边,而是先走到洗手盆前,用胰子慢条斯理地洗净了手。
她边洗边道:“走到半路上才下起了雨的。”
顾祈神色略深,仿佛知道她为什么要洗手,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问:“谢清予给你挡了雨?”
阮辞随口道,“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是啊,是他。”
她拿巾子拭干了手上的水迹,方才走到顾祈面前,看着顾祈若有若无地扬了扬眉梢,不由心情好转,“你心里又在算什么小九九?”
顾祈抬头对她笑了笑,无害道:“他确实是有心,还知道帮你挡雨,我应当感激他。不然此刻被淋湿的就得是阿辞了,还有可能着凉。”
阮辞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你这话是真心的?我不信。”
“自然是真心的。”顾祈说着便欲起身下床。
阮辞着急,连忙来扶他,“好端端地你下床作甚?”
顾祈牵了牵嘴角道:“躺久了也不好,可以适当在屋子里走一走,无碍的。”
这屋里还有多余的药材,是先前阮辞给他治伤时要用的,未免用的时候再去取麻烦,便一次性存放得多一些。
顾祈站在柜台前,瘦削素白的手指轻轻掂量着药材,微垂着狭长的眼,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阮辞道:“要配药让我来就好了。”
顾祈配好了药,交给阮辞,清浅道:“这副驱寒药,得麻烦阿辞煎了,一会儿送到对门去给他喝下。”
阮辞有些怔忪,听他的声音温煦拂耳,“他要是真着凉了,我知道阿辞心里会过意不去。”
“顾祈,你不是善妒么,为什么要这么善解人意。”
“我妒是妒别人,解是解阿辞的意,所以,善妒和善解人意好像不冲突。”顾祈手指捋了捋阮辞耳边的发,低声道,
“要是让你与我在一起心里有负担,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阮辞蹭着他的手心,挑唇笑了,笑似有她独到的温柔。
这世上,恐怕唯有顾祈才这么知她、懂她,和她感同身受。
阮辞道:“那我一会儿给你煎药的时候,给他也煎了。”
驱寒药煎好了,雨还在不停地下。仿佛要把兜了数月的雨水全部都浇下来。
见对门一直房门紧闭没有动静,阮辞只好把刚煎出来的汤药装入碗里,回头又先把顾祈的药送进房里叮嘱他要记得喝。
随后阮辞冒着雨便快跑到对面去,站在门前叩了叩门,不见有响应,便道:“谢清予,你在里面吗?”
一连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