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予身上的伤很重,若要是反反复复治不好,太医压力也很大。还不如交给阮辞去照料,这样治得好治不好,也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于是谢清予用药用的是阮辞配制的药,包扎也是阮辞亲手给他包扎。
事后这事儿传到羽息国皇帝耳朵里去了,皇帝难免窝火,将行宫里的太医都训了一顿。
羽息国皇帝道:“亏你们一个个还是朕行宫里的太医,到头来医术却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太医唯唯诺诺:“启禀皇上,那、那是大齐的公主……”
一说羽息国皇帝就更加来气:“医术好不好与她是不是大齐公主有何干系!你们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朕平日里养你们来是干什么吃的,医术不精也就罢了,还晓得推脱责任,传出去也是给朕丢脸!”
太医们也是感到很窝囊很冤枉。
原本谢清予的伤愈合得好好的,谁叫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到处乱跑。这下好了,不仅伤口裂了,还浇了冷雨。
最后太医个个领罚去了。
阮辞细致地把谢清予的伤口处理好以后,又着手给他降烧。
他脸色灰白,躺在床上死气沉沉。
阮辞一阵忙活,用银针给他扎了几针,又给他擦拭了几遍身体,烧热才总算降下来了。
谢清予紧蹙着眉,张了张口似在说什么。
阮辞侧耳倾听,听他低哑道:“冷……”
这人素来逞强,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眼下也会这般虚弱地喊冷么。
阮辞替他拉过衾被,仔细掖好,把他双手都放进了被中。又拿了护额来护住他的额头,以免寒气持续从头侵入。
窗外帘雨潺潺,谢清予还是喊冷。
阮辞没办法了,只好把药炉拎来房中,尽快煎药来给他灌下。
只是谢清予没有顾祈那么自觉,昏迷不醒的时候他都是牙口紧闭,汤药送到嘴边来他也不会松动一下牙关。
阮辞喂不进去药,只好用灌的。
她把药摊凉一些后,一手用力地捏着谢清予的下颚,他似感到有所不适,还试图挣扎着闭上嘴。
阮辞端起药碗把碗沿了塞了进去,磕在他的牙齿中间,汤药便顺着他的齿缝往下淌。
谢清予蒙头大睡了一觉,又灌了两副药以后,待第二天早上,雨稍稍歇停的时候才慢慢有了好转。
阮辞摸了摸他额头,烧退了,有些发凉。
阮辞忙着照顾谢清予,顾祈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来打扰她。
只不过到了要喝药的时候,阮辞却是一次没落下。她现在煎药都是一次煎两副,一副送到顾祈房里,一副送到对门谢清予的房里。
谢清予比较让她操心一些,自己不会喝,每每都要阮辞硬灌。
院子里青碧如洗,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瓦槽里的积水,滴滴答答地从屋檐上摔落下来,晶晶亮。
地面积洼的地方,水光也亮堂堂的。
这场雨没停歇多久,到下午就又陆陆续续地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到傍晚都没停。
天色渐暗,房里点着烛火。
阮辞端了药进来,谢清予依然还在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