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大家都安全返回了,陆景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陆景问:“阮辞你呢?你们都还好吗?”
阮辞道:“我还好,只是那辆马车里载着两个伤患。”
陆景道:“伤势严重吗?”
“在羽息国行宫里养了些时日,还没有彻底痊愈,还需得将养些时日。”
陆景朝另一辆马车看去,看了一眼堪堪坐在窗边容色淡淡的顾祈,道:
“我原以为,大齐拿三座城池去与羽息国和谈,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没想到最后竟真的被他给做到了。”
阮辞懒懒笑,“是啊,这世上是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住他的。”
陆景压低声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阮辞正了正声儿,一本正经道:“嗯,他口才好,舌战群雄,羽息国那么多朝臣无一人是他的对手,最后都被他给说得哑口无言,不得不心悦诚服。于是最后就用三座城谈下来了。”
陆景显然不太好忽悠了,道:“阮辞,我怎么听你说得这么不靠谱儿啊?别说我不太信,等回去禀报皇上,皇上肯定也不会信啊。”
阮辞神色淡了淡,道:“皇上信不信,且等以后再说吧。”
大家回到玄城,舟车劳顿了一天,先在玄城里安顿下来,等明后日再赶路。
进城以后,玄城里空荡荡的,入夜后除了军中营火,连一家百姓灯火都没有。
城里仅剩的百姓都已经转移了,眼下除了他们和一些大齐士兵,这里就只剩下一座空城。
几人还是安顿在原来的院子。
院子里有几间房,多住进来一个谢清予也不会觉得拥挤。
厨房里剩下的食物不多,伙夫做了简单的饭菜来,给几人将就着吃下。
大家都是奔波在外习惯了的,也不挑三拣四。就连从小养尊处优的陆景,也能过惯这种苦日子。
陆景身体结实了,饭量也比以前大。
阮辞想起走的时候羽息国重新塞了两坛子凤梨酒,此刻去拿了出来助兴。
陆景一看见那酒就两眼冒光,连喝两碗,咂嘴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什么美酒没喝过,但是到了这边关以后才觉得这凤梨酒是最好喝的。”
阮辞笑道:“你与我口味相当。”
顾祈不饮酒,就谢清予尝了一些,道:“这酒太温存,在边关要饮烈酒才畅快。”
这一点,倒是和沈将军志同道合。
屋门外的雨打芭蕉,秋风湿润。
玄城的夜里显得无比的空旷和寂寥。
这里做为前线战场,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而今一场雨就将那些残酷杀伐和血腥焦灼冲刷得干干净净。
除了一个个的万人坑坟墓和断剑残垣,什么都没剩下。
空气里再也没有一丝令人作呕的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