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不对,温霁月还不能在这时被暴露。
谁都知道京城对于阮辞来说无疑是个牢笼,她不应该再回去,回去只能险上加险。
沈将军也不再多说,个中利害相信顾祈看得比他还要清楚。
后来走了一阵,沈将军又压低声音问:“这些随行的仪仗队怎么处理,要不要……”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已经很明了。
顾祈淡淡然道:“不急,等到了荆城再说。”
从云城到荆城,路途算不得遥远,但天湿路滑,随行的人也多,因而行程十分缓慢。
到天黑时,队伍也赶不到荆城。
于是只好寻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安营扎寨,郊外宿夜。
营火在空旷的山野里亮了起来,使得这夜也跟着温暖了两分。
草木湿润,叶尖上缓缓凝聚起水珠,黯然滴落,像夜里凝聚起来的凉露一般。
夜里凝神细听,也再听不见虫鸣蛙叫的声音了,外面十分安静。
因为同行的一共只有两辆马车,白天陆景和谢清予骑马,阮辞和顾祈各自坐一辆马车,倒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谢清予和顾祈的性子恰恰相反。
谢清予眼下不适合骑马前行,却偏偏要逞能骑马,不想叫人觉得他很弱;可顾祈不一样,别人觉得他弱,他正好可以弱一下。
坐在马车里比骑在马上要舒服。
到了晚上,士兵们围着篝火簇团露宿是条件有限,谢清予和陆景完全可以回到马车里去睡。
但是三个男人睡在一辆马车里显得十分拥挤。
阮辞的马车里还可以容纳一人。阮辞是不介意的,她与那三人关系都还不算差,不过就是腾个地方将就睡一下。
但是不论是顾祈还是陆景,挪到阮辞马车里都不合适。
只有谢清予,和阮辞睡在一辆马车里才是天经地义的。
顾祈道:“今夜先就这样睡吧。”
谢清予道:“三个人睡不下,我可以去阮辞那里挤一挤。”
顾祈抬头看他,微眯着修长的眼,眼里依稀有寒意,道:“她那里不欢迎你。”
谢清予莫名有种终于踩到顾祈尾巴的快感,这些天一直是顾祈让他很憋屈,现在他终于也可以让顾祈憋屈一下了。
只不过他面上却没有流露,只挑衅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欢迎我。”
顾祈道:“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陆景瞅瞅谢清予,又瞅瞅顾祈,感觉一股争风吃醋的气息迅速在马车里蔓延。
陆景咂咂嘴心想,要是谢清予功夫恢复了,他还真想看看大打出手的戏码,到底是顾祈比较厉害还是谢清予比较厉害,他还真有点期待。
于是陆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道:“可阮辞现在还是谢将军名义上的妻子啊,谢将军过去不是应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