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感情上的事,约莫此时此地是个绝好的倾诉的时机,可是谢清予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大概他知道阮辞不会喜欢听到那些,只能给她带来烦恼。
只要知道阮辞在边上就好,谢清予所求并不多。这样的相处相伴,只要有一次就会少一次。
谢清予早就明白,阮辞和叶代柔不一样。
叶代柔是缠在他身边需要他保护的女人,而阮辞就只想要飞。
越是爱她,就越要让她飞得更高,而不是把她从天空中硬拽下来。
这个女人,生来就应该是在高处的。
后来谢清予忽然出声问:“阮辞,你还需要我保护吗?”
半晌,阮辞才回答:“我若说需要,你是不是就一定会保护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
“你要是需要,我就一定会保护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
阮辞无声地笑,道:“那我真要说需要,会不会就太卑鄙了。我只能如实地告诉你,我既不想要你保护,也不想你变成敌人。”
谢清予苦笑,“明明你只需要说一声需要,一切就可以解决了。”
“谢清予,你可以去保护真正需要你保护的人,一定有人值得你这么做。但那个人绝对不是叶代柔,因为她不值得。”
“以前我要是不牵着她离开,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能吧,你后悔吗?”
谢清予说,“我不知道。”
阮辞觉得有些凄凉。
她既希望谢清予说后悔,又不希望他后悔,约莫他说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答案。
否则,他这么多年保护叶代柔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呢?
谁也没再多说。
当夜两人相安无事地在马车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阮辞下马车来透透气。
山野里的空气新鲜透着凉,深吸几口便精神了。
顾祈和陆景正坐在火堆旁,火上架着粥,陆景烤着干粮。
沈将军知道一天绝对到不了荆城,所以带了些米粮。
陆景看见阮辞出来,连忙冲阮辞招手。
阮辞眯眼看见了顾祈的背影,抬脚走了过去。
她在顾祈旁边坐下,看了看他,见他半低着眼帘,下眼睑却覆着淡淡的青影,愣了愣道:“昨夜没睡好?”
陆景嘴快道:“昨夜谢将军去你那儿了,大学士哪儿能睡好啊,基本是一夜没睡。”
顾祈极淡地看他一眼,“是你鼾声太大了,才吵得我一夜没睡。”
很快谢清予也过来了,看了顾祈一眼,道:“见你这副状态,我就很满意了。”
顾祈手里拿着一截腕粗的木枝,啪地折成了两半。
陆景见状不对,立马起身拖着谢清予去沈将军那处了。
顾祈淡淡起身,阮辞袖摆下的手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