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便把她和城里大夫配制的药方说了一遍,因为不能彻底根除疫病,定然还有所改善的地方。
她也想知道顾祈的意见。
毕竟顾祈医术高明,这是不争的试试。
后来顾祈琢磨了一下,往原有的药方里又多添加了几味药,让阮辞拿去试一试。
阮辞得了意见,就匆忙要走。
顾祈在她身后问:“阿辞,要不要我帮忙,我可以和你一起尝试和配制出最好的药方。”
阮辞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道:“不用了,你帮我看着点谢清予就是。他的病情若好转,得空你也回房休息一下,这两日辛苦你了。”
“真正辛苦的,是阿辞。”他的嗓音依然温煦去春风,带着淡淡的倦意,更添两分动听,
“我相信你,能够把他们都治好的。若是熬出了新的药,不妨先拿来给谢将军试,这药方已经趋于成熟,总归是对他有益无害的。”
阮辞应下,就匆匆离去了。
顾祈站在廊下,如墨的眼深深浅浅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
风吹起他的衣角,他收回视线,淡淡转身,黑衣修长而肃然。
徒留廊下的一抹风清月白,转瞬就淡了。
药方在顾祈加进了几位药以后,药效比之前更甚。
谢清予正一天天好起来,城里的百姓也渐渐从瘟疫病魔中挣扎摆脱而出。
谢清予多数时间是清醒着的,便也用不着顾祈再照看了。
他还有些虚弱,阮辞按时把药端进来给他喝,看了一眼他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样子,道:“自己被传染了瘟疫都不知道,你总该知道自己发烧了,需要找大夫看一看。”
谢清予道:“当时没注意。”他也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没用。
喝完了药,阮辞收拾了药碗便要走,谢清予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阮辞压了压眼里神色,若无其事道:“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瘟疫已经控制下来了,病人们都和你一样,正在慢慢康复。”
“那就好。”谢清予道,“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他进来?”
阮辞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应道:“可以。”
出门见了顾祈,顾祈只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无端有些寂寥,阮辞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只道:“谢清予找你。”
顾祈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十分敏感的人,各自都揣着心事。
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彼此都心知肚明。
阮辞这次找到了祛除瘟疫的办法,她帮助百姓,亲自看诊,赢来了全城百姓的感激和爱戴。
甚至有从瘟疫中捡回性命的百姓,齐齐跪在衙门门前磕着响头感谢她。
不管阮辞如何叫他们,他们都不起来。
她心里不是滋味,十分复杂,甚至觉得有点讽刺。
民心可贵,她一直都知道。她也希望能在这一路上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百姓的拥戴。
可如若这一切的苦难与感激,都是有人精心策划和经营得来的,他们还会像这样像感激活菩萨一样地感激她吗?
只怕是恨她都来不及吧。
正当大家都感激涕零时,有城卫带着一个百姓急匆匆地往这里赶来。
还没到跟前,百姓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求公主菩萨救救我们村子吧!我们村里的人就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