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塞给她的是祛疤的药膏。

这个药膏很管用，是顾祈亲手调配，阮辞用过了，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让疤痕消失于无形。

阮辞低着头默然地看着手里的药膏，问：“为什么一定要抹掉。”

顾祈缓缓解了衣带，道：“留着将来让人发现也是麻烦。”

一直以来他都身上无疤、手上无茧，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彻底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阮辞抬手，指端碰到了顾祈的胸膛，比想象中的还要结实。她从他腰际穿过，碰到了顾祈的后背。

当阮辞手指抚摸上他的肩背时，那些斑驳的疤痕在她指下游走，即使不去看，阮辞也清楚地记得上面的每一道疤。

都是顾祈为她留下的。她心里痛到煎熬。

她手指有些颤抖，哑然问：“可不可以不弄，就让它为我留着。”

顾祈温柔道：“留着又有何用，让你难受内疚吗？这些疤痕因你而起，也可以被你抚平。往后都不会再痛的。”

“我不要，”阮辞固执道，“你是我的，就连这伤痕也是我的，我就要它留着。”

“阿辞不会觉得我卑鄙吗，”顾祈低声道，“明明我很有可能是试图用这些伤疤来软化你，让你舍不得离开我。”

阮辞又哭又笑道：“明明你自己都亲口说出来了，又怎么算是卑鄙呢。你不用任何手段和方式，我也不会舍得离开你……”

说着她抱着他的腰，用力往自己这边带过来。

阮辞就势躺在了床上，顾祈瞠了瞠眼，压在了她身上。

她眼里的光美得让人沉醉。清莹的残泪顺着眼角安然淌下，一下没入了鬓边的发丝里。

阮辞说，“顾祈，来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随你一起。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你都休想丢下我。

我想和你一起细数着，细水长流的日子。

就算没有那样的日子也不要紧，总归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

是不是只要我有了光芒万丈的千秋之名，就可以照亮你脚下的路。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如你所愿。”

阮辞双手抚摸着顾祈的后背，一遍一遍描摹着他的伤疤。

她主动抬起下巴，吻了他。用尽自己一切的热情和力气。

她从后面紧紧攀着顾祈的肩背，气息微喘，热泪盈眶，张了张口，看着他深沉修长的眼，和明暗有致的轮廓，湿润沙哑道：“顾祈，我想睡你。今晚就想，现在就想。你给不给我睡。”

顾祈身体有些绷紧，手指穿插进她的发丝里，捧着她的头，俯身便噙住了她的唇，与她激烈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