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亭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忘了要骂什么。
方才他的话,谢清予是字字听在耳里。
按照叶方亭的话不难推断,如若当初叶代柔中的毒,是叶方亭给她的,那当初给叶代柔下毒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叶方亭无疑了。
夜闯皇宫行刺、大街上对谢清予狠下杀手,也全都是叶方亭干的。
而那天晚上,叶代柔根本不是被黑衣人挟持,而是她和叶方亭联合起来演的一出苦肉计。
一来顺利放跑了叶方亭,二来叶代柔中毒也博得了谢清予的同情。
这么久以来,谢清予从没怀疑过。
锁千喉的毒,根本不是紫河车做药引就能够解开的。原来一开始叶代柔手上就有解药。
可她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中毒的样子,让谢清予苦心竭虑地为她找解药。
她大概不能体会,谢清予心里着急得发狂的感觉。
那药方里做为药引的东西,偏偏是紫河车。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阮辞已经身怀六甲,她肚子里就有一副现成的!
叶代柔的真正目的不是要他给她找解药,而是要他去对阮辞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躺在床上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就能让他差点成为杀死那个孩子的凶手!让他差点害阮辞有性命之危,往后永远都无法弥补!
那时他是真的很爱叶代柔,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他宁愿去害什么错都没有的阮辞。
为了可以救她,多么沉重的代价他都可以背负。
可是这些线索到如今全部连成一线,真真让谢清予措手不及。
原来他努力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被人主导的一场精心策划和笑话。
他一直以为叶代柔善解人意、楚楚可怜,她没有心计和城府。
他今天才知道,其实不是这样。
阮辞收好瓷瓶,若无其事地从谢清予身边走过,只顿了顿脚,道:“方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不等谢清予回答,叶方亭便一口咬定道:“你不要听这个贱女人瞎说!她只是为了陷害给千雪!”
谢清予万分平静地看着叶方亭,眼神里冰寒三尺,“我没听到她有说什么,反而都是听你说的。”
“方才我也是被她逼迫的!你也亲眼看见了,是她要毒害我!”
谢清予面无表情道:“不说她是为了试药,光说她要毒害你你就把什么都招了,是我太高看你了。今日你不死,来日押你回京以后,我也定亲自把你行刑处死。”
“谢清予,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谢清予转身即走,道:“对,我就是狼心狗肺。你早就该死了。”
阮辞回到院里,正逢顾祈也在。顾祈道:“收拾一下,近两日打算启程了。”
阮辞道:“没什么可收拾的,明日就能走。”
后来谢清予回来了。三人在院子里一度显得气氛凝滞。
谢清予看向顾祈,终于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和她单独说两句。”
顾祈彼时坐在廊上,悠悠道:“原来是嫌我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