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位置上没动,只放下了筷子,手搁在桌边,微微收紧。
面色比叶代柔的要复杂得多。
这个以前他最是宠爱的女人,而今再见到,谢清予觉得十分的陌生。
叶代柔见谢清予不表态,便着急了,道:“将军不想看到代柔吗?难道过去了这么久,还不肯原谅代柔吗?代柔做错了,每日都在忏悔中度过,今生唯愿再见将军一面,就是死也值得了啊……”
既然谢清予不说话,阮辞便淡然开口道:“来都来了,就坐下一起吃饭吧。”
叶代柔一心扑在谢清予身上,这才正眼看阮辞。
是很久没见了,但是叶代柔对她的恨意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去,反而与日俱增。
她一时按捺不住情绪,万分激动道:“你回来干什么?你坐在将军身边干什么!我能有今天,全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谢清予蹙眉,道:“来人,把她带出去。”
叶代柔原以为,她总算可以和谢清予团聚了。只没想到,才来没说几句话,谢清予就要让人把她带走。
她好不容易从陶然苑里跑了出来,眼下又要被送回去。
以前谢清予总会对她嘘寒问暖,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可是如今,他可以把她放在冰冷的院子里,不管不问。
定是那贱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谢清予没想好怎么面对叶代柔,如今叶代柔这么一闹,他更不想去陶然苑了。
第二日,圣旨传到了将军府里。
阮辞和谢清予要准备进宫面圣。
两人都穿得很正式,还和以前一样,坐同一辆马车,到了宫门前,相携着步行入宫门。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一路上阮辞一句话也不说。
谢清予道:“别担心,等见了皇上以后,我会请求皇上,让你见上小腿一面。有我陪同你一起,皇上不会当面为难你。”
“可这样于你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更坏一点。”
等面圣后,阮辞跪在大殿上,把她的脾性收敛得干干净净,她瑟瑟跪在那大殿上,只是一个劲地哭,看起来孱弱又无助。
阮辞颤声哭诉了沿途所遇的事,包括那些惊心动魄的刺杀,在羽息国困难的处境;以及路上遇到洪涝,她尽心竭力只想要保全自己。
阮辞着实将她一个苦命漂泊的女人的角色演得深入人心。
她无辜的眼神,含泪辩解的神情,仿佛都在彰显着她的无罪。
阮辞哽咽道:“皇上,明姝路过云城的时候,连日大雨,庄稼没有收成,也没有粮食吃。明姝只好和大家一起去地里挖野菜草根来充饥……没想到这些区区小事却被人传来传去,说得那么夸张……”
皇帝威严道:“不仅是洪涝一事,朕还听说你帮助百姓驱赶瘟疫,帮助难民进城,甚至连城守都敢处置,民间传得可比活菩萨还灵验。”
阮辞拭泪道:“当时明姝也有瘟疫之症状,明姝怕死,只有到处找药……还有那城守大人,起初不肯放明姝进城,后来又想趁人之危对明姝不轨。正逢有别的大人告发他贪污受贿,明姝不明就里就被推坐在了那公堂之上。明姝连大齐的律例都不知道,怎么能断案,请皇上明鉴……”
说起这一路的经历来,阮辞依然十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