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道:“所以我只能让他觉得,小腿的用处还很大,能彻底完全地牵制我,这样小腿才能过得好些。”
她停顿了一会儿,轻声问:“顾祈他……真的生病了?”
谢清予道:“这个不是很清楚。”
他抿着唇角,又道,“虽然不是很想跟你谈论起他,在赶路时你往前跑得凶,他在后追得也凶。你在途中休息的时候,他还不能休息,需得布置你回京以后的事。”
不然她哪能这般安然无恙地回来。
阮辞垂着眼,一度忍着眼圈发红。
谢清予佩服道:“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眼泪这么多,可以一直在殿上哭个不停。你是水做的?”
阮辞吸了吸冰凉的空气,若无其事道:“只能说我演技过硬。”
谢清予低下眼看了看她,“那提起小腿和顾祈,你总不是在演戏。”
小腿和顾祈,同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她谁也不想失去。
既然皇帝亲自开了口,让她去探望顾祈,她岂有不去的道理。
就算去了他家,不用见到他的面,可以隔门听一听他的声音也极好。
只是没想到,皇帝口中的陆爱卿并不是陆景,而是陆景的兄长陆桦。
皇帝是派陆桦察言观色来了。
见了面,陆桦揖道:“见过谢将军,明姝公主。顾大人病了,皇上也十分担心,便派我来随同谢将军和公主一同去看望顾大人。”
顾祈家中清静。
在阮辞的记忆中,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家的正大门进去。
迎客的管家一丝不苟,尽管以前和阮辞接触过几回,也丝毫没表现出半分熟络。一切都是循规蹈矩。
听闻阮辞他们是来看望顾祈的,管家进去通报过后,便领着三人进去内院。
庭院幽寂,入冬以后草木荣枯各异,唯有小径让的几株梅,正到了勃勃生机的时节,花蕊枝头,含苞待放。
小池平静,掠不起一丝的风。池水像一面碧玉琢磨而成的镜子。
阮辞自那梅花树下经过,嗅得一缕梅香。
到了院子,陆桦环视一周,道:“我记得,早前皇上曾赏赐过两个美妾给顾大人,怎的这一路进来却如此冷清,连个美妾的影子都没看见。”
管家应道:“两位小夫人关心大人身体呢,眼下正在后厨那边备药膳。我家大人喜清静,平日里这内院不需人伺候着。”
陆桦道:“顾大人过得也忒清简了些。”
管家道:“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家大人都已经习惯了。”
陆桦冷笑一声,道:“装什么清高,在之前顾大人出入楚玉馆的事,在满京城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说着他就捋了捋袖子,朝顾祈的房门走去,对房中的顾祈道:“现在听说顾大人生病了,我奉皇上旨意特地来看看。”
里头传来顾祈闷闷的咳嗽声,牵动了阮辞的心弦。
她双手攥紧了袖角,不让自己流露出来。
顾祈嗓音里也夹杂着病态,道:“陆大人若不在意我这满屋病气的话,就请进吧。”
“顾大人也是为国为民而积劳成疾,我怎敢嫌弃,”陆桦回头来看了谢清予和阮辞一眼,又道,“只不过不仅我来了,谢将军和明姝公主也来了。”
顾祈又咳了几下,若有若无地轻叹道:“那顾某真是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