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一空下来,朝中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挤上来。现在被陆景中途给拦截了,又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等着挑陆景的错。
只要他稍有做得不对的,肯定会有官员弹劾。
陆相当然清楚其中利害,道:“陆景,这不是一个好差,回头我去与皇上说说,你难当此任,求皇上收回成命。”
陆景道:“你总觉得我不行,当初去与羽息国和谈的时候你也说我不行,那我不是干得好好的么?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陆桦才行啊?”
陆相哑然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怕你……”
陆景眼神沉冷,是陆相极少见到过的,他道:
“陆桦害死奶奶的时候,你只把他赶出去了了事,他就是害死我,估计你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无妨,奶奶的仇,还有无缘无故被他害死的青杏的仇,我自己来报。”
陆景骨节发白地捏着圣旨转身便走,道:“他厉害么,这回不亲手把他扯下来活撕了他,我就不是陆景。”
留下陆相一个人在原地哑口无言。
陆景第二天便去礼部任职。
尽管那么多眼睛看着,甚至官署同僚明里暗里给他小鞋穿,他也毫无怨言。
他想要飞黄腾达、血仇得报,万事开头难那是必然的。
不仅百官看着,上头的皇帝也看着。看他能在艰难的处境上,到底有多大的决心。
第一天上朝时,陆景着一身朝服,站在百官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朝廷政事。他不参言,只默默地听。
等到下朝时,百官从朝堂退散,三五成群。而陆景就只有他独独一人。
陆桦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在陆景后面。一脚踩在了陆景后面的衣角上。
结果陆景毫无准备,一下子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周围的官员都停了下来,都看笑话地侧头把陆景看着。
陆桦朝陆景伸手过去,好心道:“陆大人没事吧?”
陆景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握紧的拳头暗自又松开,艰难地爬起来,嘴都磕肿了。
他握住陆桦的手站起来,回道:“我没事,多谢陆大人伸以援手。”
这两位陆大人是兄弟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眼下陆景更是表现出一副兄友弟恭。
只不过在陆景握上陆桦的手时,陆桦面色微变。
陆桦以为陆景还和以前一样,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却不料他的手劲儿竟如此大,捏得自己的手骨都快要折了一般。
陆景一边握着他不放,一边道:“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请陆大人多多指教。”
陆桦面目微微扭曲,暗自挣扎,道:“那是自然,如有举措失当,你我纵是亲兄弟,为了朝政清明,我也绝不会包庇。”
陆景笑了笑,笑得眉清目秀,眼神闪亮,道:“如此甚好。”
他一松手,陆桦才得以解脱,连忙后退了两步。
待官员陆陆续续都离开了,陆景与陆桦一同走出了朝殿。
陆桦眯着眼,冷幽幽地切齿道:“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外面的,没想到最后又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