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代柔近前来,早已没有力气和阮辞争。
阮辞上下打量着她,勾了勾唇道:“你对叶方亭还挺情深义重的,即使他曾出卖过你让将军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你对将军,若是能有对他那样的情深义重,倒也好了。”
叶代柔低着头,形容瑟瑟,不敢说话。
她生怕她一说话,阮辞就会反悔,连叶方亭最后一面也不让她见。
阮辞也没耽搁,随即上了马车。叶代柔虽然很遭人嫌弃,但还是被塞进了马车里,一起前往行刑的地方。
到了菜市口附近的街上,哪想人潮涌动,马车被挤在路中间,是寸步难行。
阮辞捞了捞帘子,看到街上百姓均是义愤填膺,口中对叶方亭有全家的骂全家,没全家的骂祖宗八代。
她看了一眼叶代柔,道:“听到没,这些家中有儿子、有丈夫充军死在沙场上的百姓,都对叶方亭恨之入骨。”
叶代柔窝在角落里,咬着煞白的唇,颤颤不语。
外面那些恨不得叶方亭死的人,对于她来说就是洪水猛兽,异常可怖。
马车实在走不了了,阮辞带着若灵和周氏只好下车步行。
叶代柔也被周氏从马车里拉了下来,她似害怕见人,一个劲地往后面缩。若不是周氏将她拉着,以她这身子骨,只怕早被百姓给挤散了,倒在地上踩成肉饼也有可能。
就在阮辞拉着若灵奋力往前挤时,阮辞总感觉有几双眼睛就在后面盯着、并且跟着。
待阮辞回过头去,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头,就算有人跟着,她也分不出来谁是谁。
阮辞也没多想,不管她要去哪里、要干什么,要是没人盯着才叫不正常。
就连将军府里都有皇帝的眼线,她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那就更别说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叶方亭所经过的这条街上,满是狼藉。
烂菜叶子、臭鸡蛋,被扔得到处都是。
前面便是菜市口了。
今日格外的与众不同,菜市口官威高扬、刑台高筑。周围全有官兵一丝不苟地把守。
叶方亭已经被押送在了偌大的刑台上准备就绪。
三位审判官便坐在上面,静候着时辰。
阮辞她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挤不到最前面,眼看午时三刻将至,再耽搁下去可就见不到叶方亭行刑的。
于是阮辞掏出荷包,往人群里撒下一些碎银子,高喊道:“谁的钱掉了!掉得满地都是欸!”
大家伙一听,也确实看见白花花的银子落在了地方,便纷纷凑过去捡银子。
阮辞她们趁机便挤到了最前面去。
由于人太多,官兵又绕着一圈把刑台周围围起来,以免百姓冲撞了刑台。
面前便是官兵,几把银枪斜挡下来,已经无法再往前走了。
这里离刑台上面还是有点距离。下面人又太多,不知谢清予可有看见阮辞她们,只不过她们却是一抬头便能看见面无表情的谢清予。
叶方亭被关在笼子里,头发散乱,看不清本来面目,只隐隐约约见得个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