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你倒是会看离儿的脸色！”老夫人怒哼一声，“婉秀之前纵有过错，也是一时疏忽——”

“母亲恕我无礼，我不觉得姨母是疏忽。”沈云裳打断她的话，“就说表少爷在青楼签单的事，他若只一次两次，姨母不曾察觉是疏忽，一个月里签了那么多单，几千两银子，也是疏忽？”

老夫人脸色微变，看了婉秀一眼。

姜氏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米粮的事我就不说了，昨日我偶然看到如意坊的裁缝来给表小姐量体裁衣，说是表小姐在他们那里订了四套衣裙，全要的流光锦的布料。”沈云裳看着姜氏，“这件事姨母可知道？”

流光锦是最好的料子，还要配以繁杂的刺绣和昂贵的配饰，一套衣裙下来，要两、三百两银子。

这相当于现代四、五万块钱了，绝对不是普通人消费的起的。

像上官七妹那样的出身，凭着上官太傅的俸禄，她一年定四套流光锦的衣服，已经很奢侈了。

柳芊芊凭什么？

老夫人又惊又怒：“真有这事儿？婉秀，你说！”

难不成婉秀一面给她认错，一面还是在挥霍夜家的钱财！

姜氏早已脸色大变，急道：“什么？这……没有的事，王妃怎么能胡说！”

芊芊那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不是告诉她，如今的情形对他们母子三个很不利，让她最近要收敛着吗？

订衣服就订衣服，怎么偏偏让沈云裳看到了？

“沈云裳，是谁叫你编造这些谎言，诋毁你姨母的？芊芊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奢侈！”老夫人喝道。

夜楚离冷声说：“如意坊的老板就在外面侯着，母亲可要叫他进来问问？”

姜氏眼前一黑，也要吐血了！

王爷和小贱人这是有备而来啊！

为了一步一步剥夺她管中馈的权利，这两人真是处处给她挖坑啊！

“叫进来！我倒要问清楚，若是沈云裳无是生非，绝不轻饶！”老夫人厉声叫。

她到这份上，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妹妹怎么也不会背叛她。

姜氏定定神，赶紧说：“姐姐，我看还是别、别叫进来问了！那、那老板肯定已经被收买了，怎么可能说实话呢？”

沈云裳嘲讽道：“这几年表小姐在如意坊订的衣服有上百套，只要一查订单，立见分晓，何须收买老板？”

老夫人眼前一黑：上百套？！

一套就按一百两算，上百套那得多少钱！

“没有！绝对没有！”姜氏尖着嗓子叫，“王妃，你编造这些谎言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样诋毁芊芊，对人有什么好处！”

完了完了，这回又完了！

小贱人肯定拿到了那些订单，这可怎么办！

沈云裳挑眉看着她。

“把、把芊芊叫来！”老夫人喘息着，“我要、我要亲自问！”

“姐姐，不用了吧？”姜氏笑的比哭还难看，赌咒发誓道，“绝对没有这回事！芊芊平时的穿戴姐姐也是看到的，哪有如意坊的衣服，都是王妃在胡说的！”

老夫人怒火一窒：可不是，也没见芊芊平时穿的有多奢华。

婉秀和沈云裳，到底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