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一边给他擦，一边露出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说：“族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刚刚一直没有让你开口，真是委屈你了。”

她还挺喜欢看到拉穆这半死不活，见不得她活，又弄不死她的样子。

“你、你这笨蛋，你居然让巴尔投降朝廷，你就是个蠢货，你、你简直无可救药！”拉穆一旦能开口说话了，就骂个不停，气得浑身发抖。

他谋划了这么久，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眼看着就要完成大业，可是卓雅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这一切全都毁了，让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现在才发现，真正蠢的人是你！”卓雅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朝廷有多么腐败，对我们图鲁部的子民有多么残忍，只有你当了大楚的皇帝，才能让子民们过上好日子。我一直相信你说的，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为了图鲁部的子民，是为了你自己！你只想坐拥天下，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可以左拥右抱，享受最好的一切，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牺牲多少人，你都不在乎！”

包括牺牲她这个发妻。

“你胡说！”拉穆大叫，“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我就是为了我们图鲁部的子民！”

就算他也有私心又怎么样，世上的人谁没有私心？

只要他承诺子民的事情都做到了，他享受又怎么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及时行乐，难道等到将来老了死了，再后悔吗？

卓雅这个白痴、贱货，根本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脸面教训自己！

“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跟你争，我已经给巴尔写了信，告诉他不要反叛，他一定会归顺朝廷的，摄政王是个言出必行的，只要巴尔归顺，他就会禀报皇上，不再追究巴尔以前做过的事，到时候巴尔当上族长，我们和我阿爸会过得很好的，你不用担心。”卓雅平静地说。

她也知道拉穆根本不会担心她，只恨不得将她弄死，当然这些她都不在乎了，她和拉穆之间走到这一步，没什么情分可言，多说无益。

“哈哈哈！”拉穆忽然沙哑着嗓子笑冷笑起来，“你这个蠢货，还真是目光短浅，让人笑掉大牙！你也不想想，等归顺了朝廷，就算巴尔是族长，也做不了任何决定，族里的事务都由朝廷做主，军队也要收归朝廷管制，他做这个族长还有什么意义？”

他就是不能接受朝廷掌控着图鲁部，尤其是掌控军队，他才要反叛的。

“那也比最终被朝廷所灭，失去一切要强。”卓雅没有生气或者失望的表情，反而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她决定让巴尔归顺朝廷时，这些她就已经想到了，偏安一隅，做个能决定族中之事的族长，也比最终家破人亡，失去一切要强一百倍。

何必非要做大楚的王，巴尔的才能她清楚，还没到那个高度，就管好自己的小家，有什么不可。

她也不是不想让儿子有更高的成就，是反叛朝廷太过痴心妄想了，夜楚离的才能无人不知，又有几个敢跟他抗衡的？

中原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你以为那样就真的万事大吉了？”拉穆看她不为自己所说动，又气又急，想起一件事，冷笑道，“难道你忘了库玛了啊，董玉锦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到时候图鲁部成为了朝廷的附属物，库玛不会再有任何顾忌，他一定会杀了你替董玉锦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