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毛巾在衬衫上擦了擦,自然擦不干,幸好被打湿的只是衬衫,他将衣服脱下来扔进了烘干机里。
大概半个小时就可以烘干。
凌沂的衣物都在衣柜里,全部都被护工叠得整整齐齐,各种颜色的衣物都有,大多是春夏穿的,凌沂长得很精致,而且肤白腿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驾驭。
封楚却不能穿凌沂的衣服。
笑话,他现在一米九二,一身强健的古铜色肌肉,凌沂一米七五,身形瘦削,封楚穿凌沂的衣服肯定会给撑坏。
如果自己喜欢的衣服被撑坏了,凌沂会不会被气哭?
封楚看过凌沂微笑时的模样,却未见过凌沂哭泣。
本就惹人爱怜——可能哭起来会更让人觉得心碎。
不过,凌沂倒是可以穿封楚的衣服。封楚将自己衬衫脱下来给凌沂当睡衣挺合适的。
封楚看过凌沂的卧室和洗手间,卧室今天的色调是米色,四件套都是纯色,护工打理得十分整洁。
洗手间里的东西很少,沐浴露和洗发水果真是疗养院里提供的,另外有一瓶纯白色包装的洁面乳,一瓶纯白色包装的乳液。
并没有防晒。
封楚从里面出来了:“凌沂,我借用下你的烘干机。”
凌沂点了点头:“好。”
封楚又给他一杯玫瑰人参茶,玫瑰的芬芳,人参的清苦,红枣的甜美气息混合在了一起,茶水尝起来微微有些甘甜。
凌沂淡色的唇瓣浸水后更显湿润,温热水流让他雪白面孔慢慢有了些许绯色,唇瓣慢慢变红,无端让封楚想起了别墅墙上爬满的蔷薇花。
若花瓣带雨,大概如同凌沂此时的唇色。
凌沂将喝空的杯子递给封楚的时候,无意触碰到了封楚的手臂。
封楚此时未穿上衣,这里并没有上衣可穿。
凌沂愣了一下:“封先生,你没有穿上衣吗?”
封楚以为凌沂怀疑自己别有用心,毕竟凌沂长得太好,自己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不穿上衣在他房中实在不像话,他开口:“你的衣服我穿不合适。”
凌沂将身边薄薄的毯子递给他:“天气冷了,你先披一件毯子,不然容易感冒。抱歉,今天是我太不小心。”
原来是关心自己。
封楚并不怕冷,他冬天用冷水洗澡都不会感冒,凌沂现在穿上了温暖的毛衣,封楚仅穿单薄的衬衫。
凌沂眼睛看不见,只能推己及人,他自己是怕冷的:“现在还没有暖气,可以开空调。”
“不用,我不冷。”封楚看着凌沂的面孔,第一眼看觉得惊艳,他以为看习惯便好了,但凌沂却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好看,甚至远胜过第一眼的惊艳,“再过十几分钟衣服就烘干了。”
凌沂道:“封先生个头很高吗?我喜欢宽松些的衣服,你应该能够穿上,有几件衣服未摘吊牌,是全新的。”
封楚勾唇:“我一米九二。”
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男人大多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标注一下,封楚之前倒不在意这些,毕竟身高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充其量打篮球时更简单一些。
眼下却有莫名意味。
凌沂有些羡慕:“这么高,我的衣服确实不合适你穿。”
烘干机预定的时间到了,发出“滴滴”的声音,封楚把自己的衬衫取了出来。
昂贵的高定衬衫已经皱得不像样子了,封楚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皱的衬衫。他没有看到熨斗,即便看到了也懒得再花时间将它熨一熨。
封楚穿上自己的衬衫。
凌沂知道封楚要走了。
他猜想封楚大概不是全职做护工,可能还有其他什么工作。
封楚回家后已经是傍晚了,镂空雕花铁门缓缓打开,低调的黑色豪车驶入,停在了碧绿的草坪上,一旁喷泉晶莹剔透的水柱在变换着不同的姿态。
他很少回来这么早,封楚平日事务繁忙,每个月在这处别墅的时间不到一半。偌大的地方除了保安、佣人、管家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人。
管家看着封楚身上发皱的衬衫,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封楚平时从来都穿着严谨整齐。
他走了过去:“封先生,您现在是不是要洗澡换衣服?”
封楚心不在焉:“我去花园走走。”
已经是秋天了,除了一些常青的树木,其他乔木开始落叶。
花园中甚至有结满果子的柿子树和葡萄架,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深紫若玉石的葡萄沉甸甸的垂挂在结实的藤蔓上,看起来饱满诱人,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
封楚却摘了爬在墙上的一朵蔷薇。
这个月应该是它开放的最后一个月,天气一日比一日更冷,花也会凋零。
似乎并没有凌沂的唇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