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文宴上没有喝太多酒,她倒了一杯威士忌推到封楚面前,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听说最近要和C市政府合作?我有朋友前两个月在C市见到你了。”
封楚点了点头:“之前我派了下属到C市考察,明年我会亲自过去考察并签订酒店项目协议和北山区旅游开发合作协议。”
虽然封家和楚家有些竞争,封楚在一些事情上并没有太避讳楚曼文。楚曼文自然不会算计封楚,封楚是她和丈夫唯一的孩子,楚曼文的几百亿财产将来肯定都是封楚的。
楚曼文问了详细的项目内容,给了封楚一些建议和需要提防的人。她比封楚多活二十多年,早年在C市发展过,在C市的人脉比封楚广阔一些。
封楚本来就是半醉的状态,楚曼文酒量特别好,他陪着楚曼文又喝了小半瓶烈酒。
楚曼文临了才道:“姓顾的那小子我不太钟意,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有在老夫人面前说什么,你最好和他分开。”
“哪个姓顾的?”
“顾若淳,”楚曼文点燃了一根香烟,她抽一口烟夹在手指上,“脚踏两条船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你不用否认。”
封楚不悦的道:“您误会了,老夫人让我和他相亲,只吃了一顿饭。现在我结婚了,更不可能和他有什么。”
楚曼文不太相信,她仔细看了看封楚的神色,觉得封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封楚看了看时间:“要十二点了,妈,你早点休息,我回家了。”
楚曼文道:“那小子一两个月内刷了老夫人将近两千万,要了不少老夫人礼物,现在你说他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说出去谁信?与老夫人玩得好的几个老太太都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因为他,今天晚上我被好几个人冷嘲热讽。”
封楚手指敲了敲桌面:“老夫人想用这招让我和他在一起?”
“那倒不至于,老夫人没那么多心眼,”楚曼文强忍着怒火,“家里的人都被那小子骗了,今天晚上先让司机送你回去,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明天你派人调查调查,如果解决不好,咱家的颜面也别要了。”
自家老夫人让一个年轻人骗得团团转,虽然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传出去的话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议论,严重影响封家的颜面。
最重要的是,封楚的伴侣这个位置被鸠占鹊巢这么长时间,不好好收拾这个姓顾的一顿,封楚心有不甘。
......
凌沂晚上被管家安排进了封楚的卧室。
管家并不知道凌沂与封楚是分床睡的——封楚都称呼凌沂是他的“少夫人”了,而且准许凌沂进出他的书房,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分床去睡。
封楚卧室房间很简洁,衣帽间与卧室相连,基本都是黑白灰三色。凌沂当然不知道这些情况,管家带他熟悉了卧室和洗手间,拿了封楚的一套睡衣和给凌沂。
“凌先生,您有什么需要请按床头的按钮,铃声一响我会过来。”
凌沂觉得管家对自己太客气了,但他对封楚自带滤镜,认为封楚是很好的人,所以封楚认识的朋友都很友善。
他洗了个澡换上睡衣。
封楚的个头太高,凌沂穿他的衣服太大了,上衣可以卷起袖子,但裤子和内衣的腰围并不合适,凌沂不可能只穿封楚的上衣睡觉,他只好穿着浴袍睡在了床上。
因为浴袍实在太厚而且太大,所以凌沂吃药入睡后不知不觉从浴袍里挣脱了出去。
封楚醉醺醺的被司机送回来。
他不知道凌沂在自己卧室睡觉,以为管家将凌沂安排到了客卧,别墅里的客卧很多,随便哪间都可以让人去睡。
他进了卧室没有发现异常,凌沂在床上让被子盖着的一小片压根不起眼,封楚去浴室洗了个澡,洗过之后躺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凌沂隔着被压到了手臂,瞬间被惊醒了。
封楚听见声音后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抬手去摸凌沂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凌沂嗅到了封楚身上浓重的酒气,即便洗过澡了,封楚身上还是有很重的酒味儿。
“封先生去应酬了?”凌沂握住封楚的手,“你的手好热。”
封楚并没有进被子里,不然他一定能察觉到凌沂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
凌沂自己也发现浴袍脱落到了旁边,他不怎么习惯就这样在被子里入睡,所以想悄悄把旁边浴袍拽出来穿上。
但浴袍被封楚压在了身体下面。
凌沂无奈的笑笑:“封先生,你能不能起身?我想把衣服拿出来。”
封楚在被子上方,他翻了个身压到凌沂,两人之间隔着一条薄薄的羽绒被。
凌沂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摸封楚,他触碰到了封楚刚毅的下巴,而后指尖往上摸索,带着清浅香气的手心贴在封楚的额头上:“额头也很烫,封先生,你应该吃醒酒药,这里有没有醒酒药?”
封楚没说话。
凌沂心里微微有些难过,如果他眼睛能够看见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样就可以照顾酒醉的封楚。
封楚隔着被子将凌沂抱在怀里,房间里暖气足,只有凌沂这样体寒体弱的人才会觉得冷,封楚酒醉后的身体很热,他将凌沂的手塞进被子里:“我没事,只想睡一觉。”
凌沂表情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
封楚心跳漏跳两拍。
被这样漂亮温柔的小男友担心,其实是有事的。
但他却不能将心底深深的渴慕诉之于口。
封楚用指腹揉了揉凌沂的脸颊,粗糙指腹在凌沂侧脸上揉出红痕:“如果你亲我一下就没事了。”
凌沂其实清楚现实中存在很多美好的事情。
相互依偎的恋人会接吻,也有温馨而平淡的房子里飘着饭菜的香气,里面有踏实负责任的父亲,永远陪在身边的母亲,但他从未遇到过,所以一直让自己相信这些不会发生在身边。
只有相信这些触不可及他才能永远寂寥的独行。
而且这些并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很少人因为没有爱而活不下去。
凌沂叹了口气:“封先生喝醉了,明天醒来不会记得自己在说什么。”
他在封楚的手腕内侧轻轻亲了一口。
温柔缱绻的一个吻,略有些湿润的唇瓣擦过手腕上的血管脉络,封楚将凌沂隔着被子搂在怀里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