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工张了张口,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他叫刘泰,身体恢复了却把这里当酒店赖着不走,据说他和很多达官贵人都认识。疗养院中保安很多,禁止斗殴,一旦发现斗殴状况会报警处理,如果您想给凌先生讨回公道,请用其他手段。喏,前面那个矮胖的男人就是刘泰。”
刘泰正拿着手机给人打电话,突然看到眼前一片黑影,努力抬头看到了一张阴沉冷厉的面孔。
刘泰并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封楚,或许在报纸杂志上见过——各种媒体报道上的面孔那么多,他转头就忘,怎么可能全都记住。
眼下看人突然拦路,刘泰不耐烦的开口:“你干什么的?”
“你早上打翻了凌沂的餐盘?”
刘泰想起来了:“那个瞎子?你是他请来的保镖?你知道我是谁吗?整个疗养院我说一不二,我认识疗养院的——”
话未说完封楚抬腿给了刘泰一脚。
霎时刘泰被踢倒在地,手机屏幕四分五裂,下巴处鲜血直流,两颗牙齿都被踢落下来了。
封楚眸中满是冷意:“老子管你是谁。”
“我听说过封总,”赵夫人皱着眉头说话,“我们公司里不少明星都想爬上他的床,但他眼界极高,从来没有人爬上去过。封总这个人颇有手段,心肠不是一般的狠,与他做对的公司下场都很惨烈。现在有实力和他正面刚的寥寥无几,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这些人还大都是他的长辈,老赵,你最好别得罪他。”
赵医生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那我怎么办?”
赵夫人招了招手:“听我和你说。”
......
第二天赵医生穿着白大褂风度翩翩的来了疗养院,路上的护工见到他都说一句“赵医生早”。
赵医生不仅医术精湛人也厚道,在疗养院颇受护工们的喜欢。
他快速上楼,因为记得凌沂房间的密码,所以赵医生敲了两下门就打算按密码。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
封楚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赵医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小沂邀请我泡温泉,小沂呢?小沂你在哪里?”
凌沂还在细嚼慢咽的用早餐,他一早上不愿意吃白水煮蛋和水煮的胡萝卜,刚刚把这两样分给了封楚,自己正喝着南瓜小米粥。
他咽下一口粥:“赵医生。”
赵医生道:“昨天刚和你打完电话,我的手机就被家里养的狗子叼到了马桶里。小沂,你昨天晚上没有再给我打电话吧?”
凌沂摇了摇头:“没有。”
封楚皮笑肉不笑:“既然手机坏了,赵医生现在去买新手机吧。”
“我媳妇儿昨天晚上在网上下单了,没有手机真不方便,希望病人不要突然找我。”赵医生的演技出神入化,娱乐圈不让他去演戏真的太可惜了,“封先生一早上就过来了?路上很堵吧?我在路口堵了十多分钟。”
封楚面无表情的道:“我骑自行车,不堵。”
赵医生刚刚拧了一瓶矿泉水喝一口,听了封楚这句话差点没有喷出来。
凌沂是眼瞎了,但赵医生没有。
楼下停的那辆车牌号五个1的宾利只有可能是封楚的,前段时间赵医生还见到封楚开着车牌号为五个9的阿斯顿马丁。
封楚住的别墅区距离这里挺远的,如果真骑自行车过来,赵医生估计他得天不亮就要起床。
凌沂已经喝完了小米粥。
封楚去卧室又给凌沂拿了两件衣服,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赵医生一眼:“走吧。”
封楚这副表情实在吓人,赵医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拎着自己的东西一起过去了。
凌沂手中空空荡荡,所有东西都是封楚给他拿。
他们今天泡的是一处半山露天温泉,这处温泉不怎么对外开放,四周环境格外的清幽。
封楚看赵医生不大顺眼,他觉得倘若赵医生没有一起过来,环境恐怕会更清幽。
路上的时候封楚就给周院长发了条短信,赵医生阳奉阴违不听他的话,周院长还是听的。刚刚走到地方赵医生便被一名护工叫走了:“赵医生,院长找您开会,说有重要的事情。”
赵医生愕然:“这个时候开会?”
封楚笑意冰冷:“赵医生,你还不过去?”
赵医生还是不敢忤逆领导的,他赶紧跟着护工一起过去了。
封楚将衣服递给凌沂:“记得穿上衣。”
凌沂套了一件T恤和一条宽松的短裤进入了水中。
封楚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他身上的肌肉十分明显,一些健身教练的身材都没有他的好,手臂处更为饱满突出,实际上封楚的臂力着实惊人,甚至可以让凌沂稳稳的坐上去。
凌沂并不知道这些,他在温热的水流中慢慢闭上眼睛。
因为肤白且纤薄,热水一浸便泛了绯红,凌沂雪白面孔慢慢浮现血色,浓密眼睫毛长得惊人。
封楚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青梅酒——这是他上次从凌沂冰箱里拿走的那瓶。
他倒在玉质小酒盅里,递给凌沂一盅。
凌沂湿漉漉的指尖握住酒盅:“这是什么?”
他放在鼻端轻轻去嗅,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凌沂抿了一小口。
酸甜可口的酒液在舌尖慢慢化开,一直延伸进了喉中。
凌沂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尝到酒的味道。
封楚见他很快喝完,并迫不及待的要下一杯:“只能喝一杯。”
凌沂凑近封楚:“封先生,我想再喝一杯。”
封楚往后退了退:“你小小年纪,为什么喜欢喝酒?”
“酒能消愁。”
封楚眼底漾出一丝笑意——凌沂这么年轻,又有什么愁可消,这句话从年轻孩子口中说出来就像一个笑话。
但他的笑意很快消失。
因为封楚想不出来,凌沂有什么理由不愁。
直到现在封楚慢慢意识到,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凌沂的外表,却始终看不到凌沂的心。
温柔、漂亮、坚强、过分客气又漫不经心,凌沂给所有人展现的都是如此,几乎让人相信凌沂真的就是这样。
凌沂已经攀上了封楚的肩膀去摸他的手臂:“封先生,你拿着酒瓶吗?”
封楚的嗓音瞬间变得喑哑:“不在我手中。”
凌沂要去岸上摸索,封楚搂住他的腰:“别找了,我刚刚喝完了。”
封楚一双手臂犹如铁钳般牢牢锁住凌沂的身子,凌沂推了他一下,掌心恰好推在封楚的胸膛处,这里肌肉格外坚硬,块块分明,充满雄性力量。
凌沂在他宽阔的胸膛处上下摸了摸,他不仅没有意识到封楚是个很危险的男人,反而好奇的开口:“封先生天天去健身房吗?”
凌沂指腹过分撩人,如果得不到他却被他触碰,那简直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封楚松开凌沂,在果篮里拿了一个橘子放在凌沂手中:“去吃水果。”
封楚现在一身火气。
本可以当着凌沂的面解决问题,反正凌沂看不见,弄他一身他也不知道,但这样对凌沂太不礼貌。
他只能等着某些罪恶一点一点消退。
凌沂慢慢剥着橘子皮,将撕扯掉的橘子皮扔在盘子里,剥好后他尝了一瓣,确实很甜。疗养院里提供的食物质量都很好,水果蔬菜这些基本都是当天摘下空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