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着南宝姝,他又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而究其原因,也是我为了逼你和离屡次欺负你,你才会用蛇来吓唬我,所以,这笔烂账没什么追究的必要。”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至于昨晚悬崖边的事……”
他微微眯眼,问南宝姝:“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让巨蟒配合你演这出戏,是不是你一开始就策划好的?”
南宝姝见他这么好说话,便也没跟他犟。
她摇头坦然地说:“不是,我昨晚只是想去后山见见巨蟒,试试能不能降服它,我本打算无声无息离开,天快亮时又无声无息回来的,谁知道你突然跟有病一样非要硬闯我房间,我二哥使尽浑身解数都拦不住你,你还闹得整个寒山寺都知道了我深更半夜不在房里的事——”
她摊手,无奈地看着殷重华:“我在山上看到山下灯火通明,所有人都举着火把上山找我了,这种情形下我能怎么办?”
她摇头说:“我不想被人认定我是半夜三更跑出去私会情郎,不想被人以为我是被采花贼带走了,更不想让人猜疑我这个南疆公主在密谋些什么危害大殷的事,为了维护我的清白和声誉,我只好安排了这么一幕戏码,只有这样,我身上才不会有污名。”
殷重华听了她的解释,好笑地喝了一口茶。
果然是事出有因啊。
合着这让他苦不堪言的“龙母”一事,最后竟还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若不是他非要揭穿南宝姝深更半夜不在房里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罢了,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以为南宝姝深更半夜离开是在做危害大殷的事,险些害得她身败名裂,而她急中生智,搞出了龙母的传言,以至于他如今遭遇了被文武百官和母后皇兄咄咄相逼的局面,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他无奈看着南宝姝的眼睛,低笑道:“瞧,本王还能追究你些什么?昨晚这事儿咱们又扯平了,又是我先逼你在前,你才反击在后,我此刻虽然气急了恨极了你坑我害我,可我的确没立场指责你追究你。”
南宝姝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笑了。
笑得格外明媚,格外舒朗。
她托腮小声笑问:“王爷,你今天进宫,母后和皇兄是不是逼你啦?她们是不是迫切希望我肚子里揣上一个小龙子?”
殷重华睨着她:“你说呢?”
南宝姝直乐。
她望着殷重华好看的脸颊,又往前凑了一点点,期待地说:“既然全天下都等着咱们生个孩子,不然咱们生一个,也好让你母后和皇兄安心?”
殷重华差点喷出了嘴里的茶水。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南宝姝:“南宝姝!你都不必再装爱慕我的娇软小王妃了,为何还说这种没脑子的话?跟一个你不爱对方,对方也不爱你的男子生儿育女,是什么好玩的事吗?”
南宝姝挑眉,直言不讳:“战王爷,实话跟你说吧,虽然我爱慕你是装出来的,可是我想跟你生个孩子,这事儿一直都是真的。”
她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叹息道:“我们南疆只是偏居一隅的小国,从未想着入侵别国,也不希望受别国入侵,而一个月前你皇兄一道圣旨逼迫我们南疆和亲,让我意识到了小国的无奈和处境艰难。”
她凝视着殷重华的眼睛:“所以打从踏上和亲之路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我要与你生个有南疆血脉的孩子,不论他将来是会被大殷皇帝过继去做太子,还是继承战王你的王府只做个王爷,都可以,只要他能在大殷皇室有一席之地,只要他能有话语权,能保护南疆不受大殷入侵践踏,我就心满意足。”
她对殷重华露出笑容:“所以王爷,我们完全可以不管情情爱爱,只为了两个国家而孕育一个孩子。你母后,你皇兄,你们大殷,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大殷江山。我大哥,我,我们南疆,需要一个孩子在大殷朝堂保护我们南疆不再受人胁迫。所以这个孩子,你必须生,我也必须生,既然我们迟早是要生的,何不早一点生,也好安抚两边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