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朱夫人的死,另有蹊跷。
朱夫人的死讯,很快便传到了朱若怜的耳朵里。
听说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娘亲活活吊死在房梁上,朱若怜没有痛哭,没有难过,她就像中邪了一般,坐在冰冷阴暗的牢房中痴痴的傻笑,直到最后,她开始放声大笑。
狱卒们被朱若怜那惨烈的笑声给吓得毛骨悚然,心中暗道这朱小姐是不是疯了,才变成这副可怕的样子。
渐渐的,狂笑中的朱若怜停止了笑声,她面无表情地对牢房外的狱卒道:“去告诉你们大人,想要让我尽快交代案情的全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九殿下来刑部见我一面。”
本以为这个请求到了九殿下那里会被驳回,令刑部主审意外的是,朱若怜提出要求的第二天,白逍寒便主动踏进了刑部牢房的大门,出现在朱若怜的面前。
虽然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牢房的大门,朱若怜却觉得,房门外面的那个年轻英俊,满身贵气的男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看着门外的白逍寒用毫无任何感情的声音同自己说出这番话,朱若怜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她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大门,思忖良久,才轻声问:“九殿下可还记得那一晚,你对我所做出的每一句承诺?”
白逍寒面无表情道:“我与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承诺。”
“不!你骗我!”
朱若怜声嘶力竭的大喊:“那天晚上,就是咱们从猎场回京的那天晚上,你派人约我在树林后见面,曾亲口对我说,你想娶我进门,只是碍于穆贞贞的身份,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与我不熟的样子。你还说,从头到尾,你对她只是利用,并无情爱。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是我才对!”
白逍寒笑得非常残忍,“你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想一想,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你身上?先不说在那之前,我从未与你表现出亲近的迹象,再往前追忆,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想法,那次你主动去墨园找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向你表白心迹?所以,从头到尾,我白逍寒,并没有说过要将你娶进家门这种话,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在自作多情罢了。”
朱若怜受刺激一般用力摇头,“你说我是在自作多情,那天晚上你约我去树林后面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白逍寒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了朱若怜一眼,“虽然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很残忍,但既然你就要面对国法的制裁,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个明白鬼。那天晚上约你在树林相见的男人,并不是我,那只是一个戴着人皮面具、故意找你演一场离间大戏的冒牌货罢了。”
朱若怜不敢置信道:“你……你在骗我!”
“事已至此,我有没有骗你,你应该心知肚明。”
“可是我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骗我?”
白逍寒道:“因为你是一颗看起来很好利用的棋子,只可惜现在却成了弃卒的身份。”
朱若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棋子?她一心算计别人,自以为聪明绝顶,可到头来,却被告知,从头到尾,她其实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到底是谁躲在背后算计于我?”
白逍寒嘲讽的笑了一声:“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去猜想这个问题?”
朱若怜不想去猜背后的答案,她急不可奈道:“就算那天晚上给我承诺的男人不是你,看在我为了得到你,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生起过一丝丝的感动吗?”
这一刻,朱若怜忽然觉得心底很不甘。
她从来都没有像喜欢白逍寒这样喜欢过一个男人,为了他,好耗费心机,机关算尽,到头来,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