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已播下的花生种子这几日隐隐有要冒芽之势,举目远望,整个周庄童记作坊附近,生意盎然。
董娇刚刚检查完作坊里囤积的粮食,经过近一个月的以粮换油,仓库里现下已攒积近十万斤的新米。
而裘康直收购的花生和大豆又榨了一批新油,现在不光能供给两家新店,就连京都的油铺也能继续运营。
照这势头继续收下去,估计到五月时她最少能攒二十万斤的粮食,虽然和国库里几百万石的的存量比起来不足一提,但就民间义商来说,已是凤毛麟角。
“公子,这批皂我们是明天拖去百货,还是等您安排?”宋棋把仓库门关上问。
董娇拍了拍手上的米屑,“再等几日,这两天城里都忙着抢布呢,不急。你去安排一下,把油铺二楼收拾出来,咱们这些香皂、肥皂、洗头水品类太多,一个柜台放不下,以后要增加的东西源源不断,直接弄个日化铺子更方便些。”
“另外你叫木匠行重新去布置一番,以后蜜饯改成柜台,就放在糕点旁边,格局别弄乱,不然客人体验感不好。”
“好嘞。”
宋棋小跑离开,庄临把果农们安排妥当后走近,见自家公子站在田埂山头望着这一片土地,眼里金光流转。
依旧还是那纤细单薄的身躯,可里面却承载的力量却叫人无法小觑。
“公子,估摸着再过几天明耀就会带着第一批黄油回来,届时连着肥皂这些一起交给那位傅大少,恐怕会叫他惊掉下巴。”庄临有些与有荣焉的说。
董娇嘴角含笑,“的确是会让他大吃一惊。”
“不过有一事我想不明白,还请公子解惑。”
“你说。”
“如今京都各家都在抢那丝绸,咱们童记作为现在生意最好的成衣作坊,虽对外放出消息要重金收购,可根本没有人来卖啊,照这样下去,如果其他家布行抢到丝绸,岂不就能将我们从前好不容易创造的独营优势夺走?”
庄临是真的忧心,他今天出去打探消息,坊间说周氏跟裘氏布行的丝绸在皇帝开金口那日就已荡然无存,现在除了姜氏布行还有丝绸外,其他家根本没货。
而姜氏布行又对外说他的布得御贡宫内,所以不对外卖。
谁都知道这是缓兵之计,宫里的贡布一定不比外面少,就算缺,也要不了这么大的量。
老百姓们可能不清楚内幕,但生意人都明白他想做什么,姜氏现在把丝绸握在手上就是想哄抬物价。
他很着急,但董娇却云淡风轻,领着他走下田坎往马车去。
“现在京里的丝绸涨到多少了?”她问得随意。
庄临叹气,“先前就有消息说京里缺丝绸,那会儿料子就从二十两一匹涨到了二十四两,惊蛰那日皇令一出,夜里就涨到三十二两,还只有少数人肯卖。如今仅仅才过四天,京里的丝价就已高达四十两一匹……现在春蚕都还没开始吐丝,现做肯定来不及,成品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贵……真不敢想啊。”
“我们铺子里之前存了多少?”
“存了七十来匹,不过您不是拿给裘氏布行了吗?裘氏布行初三那天就卖了几百匹丝绸,现在肯定没货了……”
董娇轻松一笑:“没货好啊,这丝绸要是能涨到一二百两一匹,我才皆大欢喜呢。”
“啊?”庄临不明觉厉。
小主子到底想干嘛啊,他们都没存货了,怎么还指望涨价,再涨童记拿什么去进货啊,他们可没这么多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