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过了吗?”董娇问。
庄临点头,“点过了,三十万二千七百两,一分不少。剩下六十两我擅自做主没要,说当给他打折了。”
周莲听罢没忍住笑起来:“还打折呢,估摸着是你懒得提那六十两的银子吧。”
“哈哈哈,被夫人看出来了。”庄临挠了挠头,“我家公子说了,那种小零头甭去计较,重要的拿到就行。”
话说到这儿,裘康直有些感慨:“不得不说,我老弟这计策真的厉害,姜老八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好不容易抢到的这批货,其实是我和周夫人铺子里的存余。”
周莲也是点头,“一开始你寻我做这事儿时我心里还没底,怕演来演去最后落得一场空,但现在看来,我做了个很不错的决定。”
正月十六那日,裘康直莫名其妙到她铺子里买布,能做到京中三大家,他们每人手上都是有自己固定的货源。
而那时候她并没有收到任何供货紧缺的消息,裘康直的行为就令她很迷惑。
后来裘康直主动求见,她因着好奇将人请进去,浅聊过后才知道,是姜家断了他的财路。
那时她还替裘氏打抱不平说姜老八这人做事不地道,结果这话刚出,裘康直就问她要不要考虑合作一次干笔大买卖。
一开始她不愿的,因为裘康直说的法子不确定性太多,单单只是沿途给周遭的商贩们放消息说京都丝绸紧缺能做什么。
可她想问更仔细,裘康直却只说,如果她肯合作,他就把童记的生意分她一半当见面礼,之后计划怎么实行,时机到了自会派人通知。
那时她哪能料到二月初三会天有异象陛下大喜,只是单纯因着童记的买卖不错答应了此事,反正不过用她的渠道放点消息,她没损失。
可后来皇帝金口一开叫上京城的百姓们盛装以待三月末的祀礼大会,她便知道这丝绸要起风浪。
本还对裘康直让她放消息让丝价上涨导致她没提前囤货有些怨怼,可后来裘康直不但不准她囤丝,反倒叫她演起戏来。
两家不停派人去对方的铺子里买丝绸制造哄抢的假象,等姜氏派人来买货时,他们的货架早已对调搬空,姜老八一点好处没捞着。
之后就是暗中把丝绸集中存放,顺便从周边高价收丝,有的的确是花了五十两,但只占少数,毕竟那些小商铺里存货本来就不多,很多人见布价翻了两倍就赶紧脱手,生怕京里需求饱和后卖不出去赶不上这好势头。
由于姜老八的人比她们动作晚,所以京郊附近的丝绸绝大部分都被二人提前揽在手中。
这次抬价,她们从均价四十直接抬到九十让姜老八买单,净赚十五万两,这不比和姜氏去抢丝绸的订单来得轻松?
姜氏布行替人做衣又要出人又要出力,她们三人这笔算计,不过演一出戏就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哪个更赚自不用说。
不过仔细想想周莲也有些后怕,如果她当时拒绝裘康直没有答应跟童记合作,那这会儿一夜损失十几万两白银的,很可能就是她了。
“童公子,恕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京里的丝绸要涨价的?”周莲问。
董娇淡然一笑,“我哪有这通天本事,不过是天公作美。我本想撺掇会仙楼举办一个选美大会,让这京都里的女儿家们都攀比起来,届时布价自会上涨,我们也能坐收渔翁之利。谁知天现异象龙颜大悦要操办祀礼,这才叫我占了便宜。”
“不过有一事倒可以提前同二位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