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之平看着义愤填膺的刘炳,侧头疑问:“我只说延后发落,并未说免许崖之罪责,刘大人不必如此气愤,如今治水乃是第一要事,万事皆以泄洪为先,若此时杀许崖,刘大人可有比许崖更了解长梅县的人选推荐?”
刘炳语塞,前任长梅县县令是年老退位的,此时当然不可能将一个六旬老者急召回灾区,他也没这个体力。
就事论事,目前的确没有比许崖更合适参与修坝的人。
太子听了半天也算听出来意见不统一的因由为何,他现在只想把治水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回京,至于其他的,陈老不是说过,不管鲁之平提出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鲁先生言之有理,当地的情况还是当地县令最为清楚,不管是人员调派还是物资运输等事项都需谨慎,况且长梅县下还有七八个村镇,此时换人非明智之选,待堤坝修缮后,再定此人的罪。”
太子一锤定音,刘炳见话已至此,再多说就是犯上,识趣的闭嘴。
反正许崖这锅背定了,早晚的事,如今太子也在菱州,多留他几天又何妨。
……
董娇这两日因着沈清茹的换药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刚开始的前几副药很明显没有好转迹象,人醒来吃点东西又睡过去,高热也不见退。
直到沈清茹让阿无寻齐新药方的药材重新煎煮给董娇喂下后,这一次她才慢慢有退热的迹象。
连烧五天董娇嘴里都起了水泡,这会儿舌头不小心碰到疮口,嘴里就钻心的疼。
“公子,你再多喝两口,沈小姐说了,您必须好好吃东西。”春芽面上蒙着纱巾,一边给董娇喂粥一边轻声劝道。
董娇摇了摇头,“喝不下了,晚点再吃。”
“这副药感觉好些了吗?”沈清茹从屋外进来,手里又端来新的药碗。
虽说答应试药,但一天三顿顿顿不离那苦到心尖上的中药时,任谁闻了那气味都犯恶心。
不过幸好是,今天比前两日感觉好得多,起码她不再那么嗜睡。
“好一些,不吐了,身子痛感也没那么明显,就是各个关节还在发酸难受得紧。”她如实道。
沈清茹稍稍放下心来,“那就好,说明顾公子寻来的这味药有效,照这个方子再吃两回应能把高热退下去,只要退了热就没事了。”说罢,将药碗递给春芽,示意她喂药。
董娇生无可恋的将那一碗苦浆喝了下去,但脑子里却想到别的事。
就着春芽的手用茶水漱了漱口,她瘫软地躺在靠垫上,“顾公子还在童记?”
“走了,他说还有要事去办,留下阿无在店里护我们周全。如今这菱州城里想找好的补参不容易,顾公子身份又比较特殊不易露面,但还是给你弄了几根回来,这两日若非有那参汤给你续着,你身子早垮了。”
沈清茹并不知道童乔不知顾承允知她身份,因此主观上以为二人之间并无秘密,所以顾承允这些日子为她做了哪些辛苦,她觉得有必要让病床上的人知道。
董娇听完有些诧异,没想到顾承允居然对自己这么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