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宸殿。
慧明帝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招供书满脸怒色,“这招供书是何时画押的?不是说一开始在牢里半个字不肯说么。”
李福候在一旁,见皇帝看完将卷宗甩在桌上,躬着腰低声道:“回陛下,昨日夜里,席东笱‘意图’畏罪自杀,被守卫及时救下醒来后才亲口认下。”
“怎么回事。”
“夜里牢里换班时,据席东笱所说有狱卒进他牢房,本以为是秘密召见,结果那人二话不说就拿帕子捂他,晕过去后被挂在绳上差点吊死,若非我们的守卫及时发现,人就没了。”
慧明帝眉头一皱,果然不出他所料,席东笱入大理寺的消息一出去,就有人忍不住要动手。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皇帝冷哼一声,若非有人要杀他灭口,想来那席东笱还准备再坚持两天,死鸭子嘴硬。
“刘炳呢。”皇帝接着问。
李福答:“已在羁押回京的路上,影卫的人比秦王更快。”
“嗯,相关人等可都擒获?”
“尽数抓捕。”
慧明帝靠着椅背,手指一下接一下轻抬,“在太子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可查出来是谁?”
李福不敢隐瞒,“查出来了,是与礼部尚书秦川同期的进士,叫陈骞。原任东临知州,一路做到翰林院学士,后因编著文书出现严重疏漏被贬黜回乡,再无音讯。若非此次彻查东宫,恐怕无人知是他在背后操手。”
慧明帝眯了眸子,“陈骞……朕记得此人刚入仕时惯会钻营,他被罢黜那年,刑部可是有人高升。”
“是,揭发陈骞的乃刑部主事方炜,方炜是殷家门生,因此事晋刑部侍郎。”
“好一个苏稷啊,竟然从十年前就开始为他的侄儿物色智囊,特意拉拢与殷家有过节之人来对付晋王,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忠心。”慧明帝冷笑,“很好,苏家的人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祟,炸坝淹城,反了他了!皇后呢?”
“还在殿前跪着,陛下可要见?”李福战战兢兢,生怕触到皇帝的霉头。
慧明帝没好气,将卷宗甩在地上,“叫她进来!”
“是。”
苏皇后素来都是雍容华贵的,因母族强势,她在宫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亲哥哥是大梁唯一的异姓王,亲儿子是大梁储君,亲闺女是皇帝最宠爱的三公主,在这六宫,她就是咳一嗓子,都有人恨不得拿手捧着给她接痰。
但今日不同,一向自信从容的皇后娘娘从头到脚都写着心虚。
当李福沉着脸从书房出来,避开她身前轻声说:“皇后娘娘起来吧,陛下有请。”
皇后就知道事情不好办,若是皇帝那边不知秘辛,那李福必定亲自将她扶起,可李福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没有动作,那就说明,皇帝门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