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嬷嬷轻轻拍打襁褓,“安排好了,本来是想在作坊里选的,但夫人说作坊里熟人太多,难免走漏风声,不如寻个独身带孩子的寡妇,既能把人拘在眼皮下,又能给小少爷从小培养一个近侍随从,以后用起来安心,我便重新寻了一个外地妇人。”
“如此甚好,还是伯母有远见,这点我就没想到。”董娇没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昭郎白嫩的面颊,软软糯糯的,十分可爱。
樊嬷嬷笑道:“公子年纪还小,这方面肯定没有夫人懂得多,不过有小少爷提前养在身边,也算为以后累积经验了。”
“嬷嬷!”董娇失笑地望着她,“您也想得太远了吧!”
樊嬷嬷一怔,是啊,她想得太远了,如今董家境地,二小姐何时才能恢复女儿身都不清楚,何谈嫁人生子,只是认识以来见董二小姐有本事,她总觉得,那一天不会太远。
“老奴失言了,公子莫怪。”樊嬷嬷垂首。
董娇轻笑,“无碍,一句玩笑话而已,我哪会往心里去。以后昭郎就辛苦嬷嬷照顾了,等那奶娘入府,嬷嬷亲自看管,也别太严叫她生疑,好好待她,死心塌地留在童家最为重要。”
“是,老奴有分寸。”
……
童记和鹂庄的生意合作在普通百姓口中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在权贵世家之间却是个非同凡响的信号。
因此,原本童记义商的消息本传不进宫里,反倒因它跟顾家扯上关系,被有心人说进了皇帝的耳朵。
顾承允今日被慧明帝特召入宫,御花园边,夕阳落下,天边弥漫着火红的余晖。
“听说你那园子开始营生了?”慧明帝转着手中念珠。
顾承允望着眼前姹紫嫣红的花海,“是,本以为买下那园子能睹物思人,结果却鲜有踏足,恰好听闻求见者是曾援助过三州的义商,并非附庸风雅之辈,微臣便卖了个人情。”
当年顾承允立战功回京的第一件事,不求权不求财,只向皇帝求那前朝的鹂庄花海,说是顾家夫人生前最爱侍弄花草,所以他想将其买下把顾夫人的灵位供奉在内,告慰亡人。
作为朝堂内的后起之秀,皇帝当然卖他这个面子,亲自下令将整座鹂庄赐给顾家全他孝心。
后来无数人想通过鹂庄与顾大都督攀上交情都没能成功,因此慧明帝才会在听说此事后有了两分好奇。
“嗯,到底是有功之人,若登门半月都还不见,未免显得你顾大人太不近人情了些。”慧明帝随意打趣道。
顾承允侧身低头,“陛下说笑了。”
慧明帝甩了甩手中念珠示意他不必拘束又道:“不过朕倒是听说,那童记的东家与你妹妹走得亲近,但商贾之家终究上不得台面,朕记得安远王家的世子今年好像已有十七,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慧明帝既然对童记感兴趣,那下面报上来的人自然会把事情查清楚再说给皇帝听,因此童乔和顾婉宁私交不错这事儿自然瞒不过。
至于顾承允和童乔嘛,外人所知的不过两面之缘,一次蹴鞠赛,一次秦家家宴,皇帝根本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况且两个男人,有什么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