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带着人离开,两人去太医院核实玉容膏的确可用后,李福吩咐小太监先去通知谢贵妃有亲属到访,这才带着谢叔游入后宫。
巍峨的殿宇内,谢贵妃虽着常服也无法掩盖其明艳华贵的气度,李福躬身行礼,禀明来由后退到殿外,等姑侄俩叙旧。
谢叔游行跪拜大礼,“叔游见过贵妃娘娘。”
“快起来吧,坐下说话。”谢贵妃受礼叫他起来。
“谢娘娘。”谢叔游坐下,将玉容膏放在桌上,“姑母,你的手可好些了?这是侄儿替你寻的膏药,据说消肿祛疤效果一绝,您试试。”
谢贵妃把手腕上的纱布揭开给谢叔游看,“蜂毒已经祛了,现在就等消肿祛疤,你寻的这东西倒是刚好能解燃眉之急,游儿有心了。”
谢叔游看着谢贵妃的伤口微微蹙眉,竟然肿了这么一大片,可想而知刚被蛰时有多严重。
“姑母,那毒蜂从何而来查清楚了吗?”谢叔游小声问。
谢贵妃示意婢女们退远些,“毒蜂说是宫里新进的那批芍药引来的,当时蛰完我就死了,无从查起,但我宫里不干净。我素来有用花露洁面的习惯,这毒蜂本就是冲着我面门而来,若非我当时用手挡住,恐怕这张脸已经毁了。”
谢叔游暗暗握拳,“看来应是有人在您洗脸的水里动了手脚,可有怀疑的人?”
“外殿做杂事的宫女已经全部审了一遍,没审出东西,但若事成要找得利者,无非一个。”
“您意思是……殷贵妃?”
谢贵妃冷哼,“除了她还能是谁,皇后如今禁足乾宁宫,非必要不出宫门半步,唯一去的地方也只有太后的坤和宫,苏蔷她不会蠢到在这时候对我动手。但殷媛媛就未必了,如今她与我共同协理六宫,若我出事,她便能独揽大权。”
“好歹毒的手段。”谢叔游咬牙,“如今陛下对苏家不满已是信号,他殷家怎么还敢如此猖狂。”
谢妙言轻嗤一笑,“傻小子,正因如此殷家才敢放肆,如今陛下不满苏氏一脉,那谢家自然不会蠢到去站苏家的阵营。殷媛媛此举是想借我告诉谢家,若谢家不认清局势站队,她有的是法子对付我。”
“痴心妄想!”谢叔游低斥,“她殷家既然对谢家出手还想谢家站队?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谢妙言微微摇头,“我在宫中只有一个女儿,以后公主的命运如何,全在于陛下或下一任君主一句话,所以她是拿住了我的七寸,知道我在乎什么。”
谢叔游蹙眉,谢家虽受隆恩,但谢贵妃的兄长,谢叔游的父亲不过是个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官品不低,但无实权,若真想和殷家抗衡,无疑是螳臂当车。
“那姑母是何打算?”
谢妙言看向窗外,“不急,这京里看似风平浪静,但内底却风起云涌,秦王如今入局,未必不是个人选,再等等。”
谢叔游点头,与其在强权下臣服殷家,不如看看这位被皇帝钦点的四皇子有何能耐。
反正都是搏生机,谢家自然是哪边胜算大就选哪边。
苏家如今虽在风口浪尖,但并不意味它没有翻盘的可能,只要皇帝一日不发落,苏家就还是大梁最鼎盛的门第,殷家自以为能掌控全局,呵,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