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众人表情各异神色变换,大夫的话无疑给沈清茹洗清了嫌疑。
沈玄贺的确遭人所害,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沈清茹,首先这药得在沈玄贺杀人前半盏茶下手才能成功,别说当时沈清茹根本不在赌坊,就是在,她要拿吃的或茶水给沈玄贺食用,沈玄贺也不会吃啊。
沈家谁不知道沈氏及沈家兄妹厌恶这位庶出的大姑娘得紧,沈玄贺不可能接受她的示好。
其次,就算是沈清茹心怀不轨暗中下药,但她如何掌控这一切,又如何预料沈玄贺今日会去赌坊谢家公子会和他起争执,所以不管出于哪一点,沈清茹都没有作案机会。
只有当时在那里的人,才能实施。
“把刚才去清苑的下人都喊回来。”沈敬山前后一想觉得自己误会了大女儿,赶紧把搜屋的人撤了,语气比方才缓和了些,“那你下午出门是去哪儿?”
沈清茹并不接受他的退步,语气冷硬起来,“卯时二刻出门,上柳家看诊,顺道去当铺当了近来得的部分赏赐和谢礼,换回三万六千四百两银票准备回来后交给父亲为沈家尽绵薄之力。呵,没想到迎接我的,竟是这般局面。”
她从袖里拿出被卷得规规整整的一卷银票,当着沈敬山的面解开捆绑的线绳将银票随手抛落,纷纷落下的银票就如一个个耳光打在沈敬山脸上,抽得他生疼。
“我原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早晚有一天能真正成为父亲的掌上明珠,受父亲呵护宠爱,如普通女儿那般在父亲身边承欢膝下,看来,是我贪心了。”说罢,沈清茹带着丫鬟转身离开,留下沈敬山满脸臊红,沈家母女眼眸淬毒。
沈敬山虽觉她此举不敬,却也不好再度发作,毕竟是他理亏寒了女儿的心,他没脸把人再叫回来骂一顿。
“爹爹!你别被姐姐迷惑,她说她卯时出门又无人证,姐姐若真想做此事并非绝无可能啊!”
沈月芸不甘心,尽管她知道这事儿大概率跟沈清茹没关系,但她就是不愿放过能将沈清茹踩进地狱的一切机会,若能保下沈玄贺的同时除了沈清茹,岂不一举两得。
沈敬山看向家中老仆,立即有明白沈敬山心意的人上前答复,“回老爷,大小姐今日的确是卯时才出门,张德亲自将她送到的柳家,这点老奴能作证……”
沈敬山脸色更沉,他不是想偏袒大女儿才如此问,而是他要知道事实。
沈月芸见有人替沈清茹说话,冷笑着讥讽,“顺叔!姐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她串供!我们沈家可有半分亏待过……”
啪!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沈月芸脸上。
沈敬山失望地看着她,“沈家落难,你不替沈家想办法周旋反倒借着机会坑害自家人,若清茹是凶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觉得沈家发落了一个女儿就能弥补谢家失去儿子吗!愚蠢!你还真是跟你母亲一样,学得心眼只有雨点大,不堪一提!”
此时此刻,沈敬山难得地心疼起自己那个懂事听话的大女儿,看着这一屋子乌烟瘴气,他才知道不起眼的庶女有多省心。
沈月芸捂着脸咬牙,沈敬山骂得难听又扎心,知道父亲不想再听她诡辩,她再恨也只能咬牙忍下,不然岂不是给沈清茹顺理成章讨好父亲的机会!
她低头垂泪,表现得极尽委屈,“是女儿嫉妒心作祟才说出这等浑话,没多思虑就怀疑姐姐,女儿知错……爹爹别生气,若您气坏了身子女儿罪该万死,还请爹爹息怒……”
说罢叩首,浑身都写着乖顺。
沈敬山向来疼爱这个嫡女,见她诚心悔过也不想罚得太重,叹了口气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去把银票收好,等太医来,还有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