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调查僵局不仅出现在顺意赌坊采集的证据无效上,更是这件事闹得太大,当初在场的很多世家公子怕给家族惹祸不愿意出面作证,毕竟一不小心就是得罪二王之一,谁家开罪得起。
但晋王亲自派人给各家打招呼请他们配合大理寺调查,并且率先让殷家做出表率,就这份人情,他谢长林得认。
别说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晋王,若只靠怀疑就放弃如今能替谢家撑腰的人,谢伯爷做不到。
父子二人间安静得诡异。
谢叔游被其父问得哑口无言,“爹,孩儿只是担心这是个圈套……”
儿子担心什么谢长林怎会不知,他叹了口气,“游儿,两王相争已成定局,谢家不可能独善其身,早晚都要做选择,如今晋王答应替谢家想办法,太子却执意保沈家,如何抉择还用爹告诉你吗?若晋王真能帮谢家得偿所愿,站在他身后也未尝不可。”
谢叔游妥协,“既然父亲心意已决,儿子自当与父亲同一条心,听闻晋王平日对名家字画多有涉猎,儿子一会儿就让库房把谢家珍藏多年的张洞之《十鹿图》找出来送去晋王府,聊表谢意。”
谢长林眼中欣慰,拍了拍儿子的肩头不再多言。
……
八月末,京里的秋风带上萧瑟的凉意,人们渐渐换上御寒的秋衫,准备往南迁徙的徒雁们不时掠过碧蓝穹顶,扰得闲云与风并行。
“表兄,表兄!”何嘉裕小跑着跑进书房,抓过桌上的茶壶就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下去,“啊,渴死我了。”
董娇走到门口把门关了,“怎么这么急,可是你爹那边有消息了?”
“嗯!”小胖子点头,“我爹说秦王府终于招人了,先前我们没有准备,很难跟秦王府牵上线,这次趁着王府招打杂的小厮,他花重金把人塞了进去,是咱何家的老人,绝对信得过。”
虽然这是好消息,但现在更需要静观其变,她坐下叮嘱,“给你爹带消息,让进去那人别太长舌打听过多惹人怀疑,现在已不是见秦王的最好时机,再等等。”
“嗷,好,那我一会儿就回去给他说。”
“嗯,对了嘉裕,你之前来京都与哪几家比较熟悉?”
何嘉裕翻着眼睛想了想,“其实要说熟也没几个特别熟的,我就每年年节跟爹或大伯来拜年,过完十五就回新州了,那时候怀瑜表哥常有军务在身,我很少能跟他出去玩,反倒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多,准确来说你的姐妹我还认识得多一些。”
这……还因祸得福了?
董娇暗暗庆幸,何嘉裕现在是以他远房表弟的身份留在童家,若从前认识他的世家公子多会有麻烦。
至于官家小姐嘛……她如今已换作童乔,从前那些姐妹早已断了往来,就算再有认识何嘉裕的小姑娘认出他也会守口如瓶,毕竟他是董家的旁亲,那些丫头哪里敢和他扯上关系,但凡被家中知道还不晓得怎么收拾她们,反而安全。
“如此甚好。”董娇失笑,“走吧,你来家里半个多月都没怎么出过门,憋坏了吧,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何嘉裕喜不胜收,他因为怕给表姐惹麻烦都尽量待在家里不出去乱跑,如今表姐开口带他出去玩,他当然高兴!
“好啊!我们去哪?”
“去茶楼听个戏?或者去投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