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堇鸢已然将身子调养好了,此时她正呆坐在床榻之上,虽说身子已然没有了大碍,但是她仍卧床不起,说是不起,其实是不想起,说到底,还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主儿,该吃药了。”此时一宫女端着一托盘缓缓走上前来,细细瞧去,这托盘之上的正是一碗中药,此时还冒着丝丝热气。
这宫女便是堇鸢的贴身丫鬟——梅伏,也是跟着堇鸢一同来到这偌大的深宫之中,算是堇鸢的心腹。
堇鸢转头瞧了瞧梅伏手中端着的这碗中药,心中顿时泛起丝丝苦涩,如同这碗中药一般,没有源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苦涩。
这几日堇柒也抽空瞧过堇鸢,但堇鸢如何都提不起兴致,堇柒只得瞧瞧堇鸢恢复的不错,这才放心离开了去,只不过她从头到尾都未说任何一句话,毕竟不论如何说,或许都没有用吧,只有堇鸢自己慢慢想明白了。
堇鸢缓缓端起这碗中药,她瞧了瞧,便朝嘴边送去,“咕嘟——”几声,便一饮而尽,丝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只剩一些未过滤干净的药渣残留在这碗的底部。
梅伏瞧着心事重重的堇鸢,不经开口道:“主儿,您还好么?”
堇鸢回过了神,她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梅伏,整个人心下一暖,这住在主殿的那位,也从未看过她,这些小宫女也是,也从未用好脸色瞧着堇鸢,再加上出了这事儿,倒是躲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主动前往?当真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原本也是图个清静,为了心静,没想到如今不得宠却成为了别人任意践踏她的理由。
堇鸢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未做过多的感叹,倒是又将头转到另一边,眼神飘忽,不知在看什么。
梅伏瞧着这般的主子,也无可奈何,十分担忧,却什么也做不了,半响,她便悄然出了门,此时这屋里只剩下堇鸢一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但这么久以来,堇鸢都保持你这同一个动作并未有任何改变,她终究是想不通,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只不过堇鸢不知道的是,她自认为藏得很深的情感,早就被有心人瞧了去,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吧。
忽的,只听“咣当——”一声,瞧着有一白色物体从窗外飞进了屋内,堇鸢一怔,她缓了缓神,便站起身来,朝白色物体掉落的地方走去,仔细瞧了瞧,只见这似乎是一张纸。
堇鸢蹲下身来,捡起了这个白色物体,打开一看,只见一纸张内包裹着一块儿石头,堇鸢疑惑地开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午夜,胡岚殿内见。”
这几个字似乎是用左手写的,刻意这般做,怕是不想暴露身份,堇鸢瞧着手中的纸条出了神,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回到床榻之上,缓缓坐下,又细细瞧了瞧窗外,下定了决心。
她有一中预感,今晚这一邀约,一定与想置她于死地的那个人有关,她倒是要瞧上一瞧,究竟是谁想除掉她。
打定了主意,堇鸢便缓缓来到衣架旁,挑了一套蓝黑色的衣衫,只不过她没有夜行衣,可真是可惜了。
这几日一直想不通的,便是究竟是谁想要让她死,不论她如何思考,都无法得出结论,再加上涟尘已然成了亲,更是打击倍加,不论如何,都要弄清楚!
时间已到,堇鸢已然来到约定好的地点,静静地等待那人的出现。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身影朝她缓缓逼近,堇鸢此时警惕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夜晚本就不好看清前方,更加剧了一层危险感。
此时那人已然在堇鸢面前站定,他缓缓抬起头,只瞧着时一副极为陌生的面孔,堇鸢就算是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约我作甚?”堇鸢警惕地问道,此时她的左手已然背过了身去,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若是感受到一丁点儿的危险气息,她一定会毫不留情,让这人命归西天。
这男子似乎是瞧出了堇鸢背后所拿,但他并未戳破,倒是笑了笑道:“娘娘可真是小心呢。”
堇鸢并未因他的笑容而放松警惕,倒是更加谨慎了:“你究竟是谁?约我到此,所为何事?你最好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好好好!”说着,这男人拍起了手掌,半响,继续笑道:“微臣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微臣姓胡,名思人,是一位太医。”
堇鸢将信将疑地瞧着那人,继续问道:“约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微臣是不过想与娘娘谈一场合作,希望能互利共赢。”胡太医笑道。
若是堇柒在场,便可一眼认出来,这人不就是第一次在堇鸢身边的那位太医么?胡太医,治了半天,也让堇鸢命归西天了去。
“哦?”堇鸢微微挑眉,倒是对其所说的生意来了兴趣。
“微臣不过是一小小的芝麻官,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虽说是个太医,平日里接到的病诊却是少得可怜,许是前辈们瞧着微臣年轻,所以更是欺负微臣,微臣想与贵人一起,去完成自己所想心愿。”胡太医不紧不慢道,简单几句话,既表明了身世,又说明了来意,只不过,堇鸢原先所想,似乎是错了。
“怎么会找上本宫呢?本宫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贵人罢了。”堇鸢自嘲一声,此时她已然放下了戒备,倒是开始同情起了这胡太医,只不过她丝毫没有要与这胡太医合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