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梅伏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白粥进入堇鸢的房间,她家主子自那日回来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时已然过去了一天,她瞧着自家主子这般,觉得委屈极了,心中莫名的伤感。
“主儿,喝点儿粥吧,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梅伏轻轻扣了扣门道。
那一日她不在宫内,去办了事儿,自然没有第一时间陪在堇鸢身边,都不知道那一日究竟发生了说什么,自家主子去了哪里,都经历了什么,现在瞧着十分自责,这去内务府的事儿明明可以交给别人做,但自己就是不放心,非要亲自前往,留得怀有身孕的堇鸢一人。
屋内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寂。
梅伏不放心,她微微握了握拳,随即便打开为掌,轻轻推开了房门,好在堇鸢并未从里面将门反锁,否则她今儿个不知道要如何担心呢,进也进不去,瞧也瞧不见。
梅伏深吸了一口气,比起自己的小命,还是堇鸢的安危比较重要,她怕堇鸢会做傻事儿。
梅伏环顾四周,瞧了瞧,并未发现堇鸢的身影,便出声询问道:“主儿。”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安静。
此时梅伏心中已然开始担忧了起来,她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桌案之上,虽说心中一片担忧,但她的动作并未因自己心中的担忧而慌乱,只见这碗白粥完好无损地在碗内,丝毫没有片刻涟漪被激起。
且说梅伏将托盘放置,她加快了步伐,来到床榻前,只瞧着堇鸢此时正坐在地上,眼神涣散,都不知道现在她在瞧着什么,恍惚间,梅伏竟瞧着自家主子失明了一般。
“主儿!主儿!”梅伏焦急道。
堇鸢也只是抬了抬头,微微笑了笑:“你来了……”
谢天谢地!她家主儿还能说话。梅伏心中算是落下了一颗大石头,她轻轻将手扶上了堇鸢的手臂,微微一用力,堇鸢就在梅伏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浑浑噩噩间,已然坐在了床榻之上。
殊不知堇鸢都在这地上坐了许久,她瞧了瞧周围,只见梅伏面容关切地站在她身边,她张了张嘴,但属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做了罢,整个人都处于一股状态之中,想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主儿,您……”梅伏关切道。
堇鸢微微摇了摇头,“请个太医来吧。”
虽说梅伏心中多有不解,但她仍应了下来:“好,主儿您且等一等,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要胡太医!”堇鸢连忙说道。
这自从堇鸢怀有身孕,请的都是胡太医,但此次却特意嘱咐不要请胡太医,梅伏当真是不理解堇鸢心中所想为何,但不论如何说,堇鸢始终是她的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梅伏也并未说什么,倒是有些不放心地瞧了瞧堇鸢,整个人都害怕极了。
“你去吧,本宫没事儿……”堇鸢似乎是瞧出了梅伏心中所担忧之事,便出声安慰道。
梅伏略微担忧地瞧了瞧堇鸢,一念之间,便起身作揖后离去,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派人将汐月郡主请来,好歹也是堇鸢的亲妹妹,自然是要了解她的,说不定瞧见汐月郡主,堇鸢能笑一笑。
……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堇柒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堇鸢身边儿,她径直推门而入,瞧了瞧堇鸢,只见她正坐在床边,眼神依旧是涣散的,怎么瞧着怎么觉得多有不对劲儿。
“姐姐!”堇柒颤抖着双唇说道。
最怕瞧见自己在意的人这样,堇柒瞧着,心中总觉得生疼,她缓缓坐在堇鸢身边,轻轻拍了拍堇鸢的肩膀,继续道:“姐姐,柒柒来了,柒柒在姐姐身边呢,姐姐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等堇鸢回答,堇柒便一把抱住了堇鸢,她微微探了探头,轻轻抚了抚堇鸢的后背,似乎是一场无声的安慰。
她不知道在堇鸢身上发生了什么,目前而言,似乎现在只有好好陪着她,第一眼瞧见堇鸢的模样,当真是被吓到了,但仔细抱着堇鸢,却又少了那一份担忧,似乎更多的是紧张之感,怎么瞧着怎么觉得心疼,虽说自己的事情已然让她烦心,但瞧着堇鸢更是难受。
“陆太医到!”忽的,响起一阵女声,堇柒微微愣了愣神,便赶忙放开了堇鸢,擦拭了一番眼角的泪水,起身,站在堇鸢身边,整个人都处于一股紧张之中,生怕堇鸢会出什么事儿。
且说,这陆太医进了屋子,便朝堇鸢和堇柒二人微微行礼,便打开了药箱,为堇鸢把了把脉。
半响,陆太医微微开口道:“娘娘,您和龙子都并无大碍,请娘娘放心,微臣会为娘娘开一点儿安胎药,到时候您按照医嘱喝了,以防万一。”
堇鸢微微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多谢陆太医。”
这把完了脉,也叮嘱完了,梅伏便带着陆太医去开单子抓药了,只留堇柒一人陪着堇鸢,片刻间,这屋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姐姐,你且说句话啊,柒柒好担心姐姐……”堇柒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的担忧,但不论堇柒如何问,堇鸢都未曾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