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侦探,在一旁站着看着就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倒是真的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做。”艾德蹲下了身子,靠近了老杜洛克,透明的镜片倒映着空间中摇曳的彩光,“你有一张嘴,警探,所以就用它说点什么——否则我就替你说。”
艾德没有在开玩笑。他觉得如果他现在不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老杜洛克和豁牙丹东这两个家伙真的能够一直等到那半米长的指甲剪完、一直耗到天黑不可。
老警探瞪了艾德一眼。然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脏土和衣服上的褶皱,身子一歪重新倒在了沙发上。艾德看着他,再次抬起了自己的腿,不过老杜洛克在他再被蹬到地上之前抬起了一只手。
“也许你不能够理解这个,侦探,”老警探说,扭着头冲着不知道什么方向,没有看艾德也没有看后面的丹东,“但是请转告那边那位豁牙的胖子,他不知道尊重的行为必然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嗯……”
“我不知道尊重?”
王座上的人抬起了头——第一次,艾德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是一种浑厚的、沉重的、好像推土机一样的又胖又壮的人特有的声音。帕里街的统治者、巴布莱尔的游民之王终于是张开了他的尊口,终于说话了。
“那边那位朋友,”放下手中的指甲刀,丹东伸手隔空指了一下艾德的方向,在艾德看过来之后又将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正好和老杜洛克相反,“请转告那边那位没有礼貌的警探,一个对手无寸铁的可怜游民掏枪而向暴力执法的恶毒警察才没有资格跟我谈什么‘尊重’。让他去死吧!”
“哦呼呼——这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老杜洛克伸出了一只手,竖起了一根手指,“请转告那边那位自以为是的国王大人,是他那位‘手无寸铁的可怜游民’朋友先对我动手在先……”
“我说你们是认真的吗?”
艾德打断了这场滑稽的争论。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老杜洛克,然后又看向了豁牙丹东,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准备再陪着两人玩下去了。
他转过身,径直走向丹东。周围其他的一些游民见到这一幕顿时警觉了起来,不过丹东却是在此时伸出了一只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看着艾德,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实际上总共也没有几步远。
“我们想要跟你打听一个人,”艾德说,干脆了当,没有任何的废话,“‘黄金起子’吉特——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哦……吉特,小吉特。”丹东看着眼前这个戴眼镜穿夹克的男人,仰起头,用夸张的语气出声,缓缓的点头,“我知道这个名字,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好像认识这个人。”
“那你应该知道他现在已经消失了,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了。”艾德说,声音随意而直接,“听说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他消失了?”胖子好像很惊讶,但是是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让自己看上去很惊讶,换句话说就是他根本毫不惊讶,“我可不会这么说,朋友。我觉得他不是消失了,我觉得他是自己藏起来了。而也许你不知道——但是一个人要藏起来的话是有原因的,而他想要的就是不被人找到。”
“我们有事要找他。如果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们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丹东问道,笑的和一位有着十年资历的政客一样。
“……”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就在这时,老杜洛克从艾德的身后冒了出来,绷着脸走到了他的身旁,盯着胖子的眼睛,“你告诉我们我们想要的,我就不以袭警的罪名把你那位‘手无寸铁的可怜游民’丢到冷库里面关上十年——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