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有过疯狂的日子,疯狂的生活。他记得它们,喜爱它们,痛恨它们。它们就追在他的身后,无论他已经跑出了多远、跑的有多快,他也摆脱不掉它们。实际上他也从来没想到过真的要摆脱它们——他可能曾经是在某个迷胧梦惑的时间有过某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曾经试着露出自己的獠牙转身与它们对扑撕咬,但是那只不过是暂时的。人们摆脱不掉自己的过去,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自己的过去,他们本身就是自己过去的集合体,是被过去所塑造,被过去所钳制,也被过去所成就的无差别个体。过去——是生命的一部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接受,然后学会运用,学会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态度去看待它,试着发掘出它对你来说真正有意义的那一部分,来作为你未来前进道路上的指引。
艾德已经体会过了足够的疯狂,但是现在,在这座城市——这座名叫斯图加尔的城市,他发现它总能还是有办法让自己感到有趣。
战斗开始的很突然,但是也很合理。艾德能够想象的出来——理所当然的能够想象的出来,类似的场景应该每天都会在斯图加尔的角落中上演,甚至可能都不是角落,而是大庭广众之下也说不定,只不过不一定每场都会有一个条.子参与就是了。但再仔细想一想的话,有条.子参与的应该也肯定不少,毕竟这个时代警察可是一种很繁忙并且很危险的职业——而且,工资还不高。艾德记得在很久以前玛西就和他聊到过这个话题了,她对此倒也不是说有什么意见,但却明显的非常糟心。
非常幸运——这和艾德没什么关系,他不需要为此而和玛西一同糟心。这真是太舒服了。仔细找一找的话,原来生活中还真的到处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呀,嘿哈。
被老警探打了一拳的科尔雄壮、结实、性感、黝黑、膀子粗大犹如象腿、肌肉精美好似岩石一般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没错他被老杜洛克给打飞了——重重的摔在了高架桥下坚硬、没几根毛儿的土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咚”的一声。在距离他头顶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雪地,有着厚厚的、柔软的积雪的雪地,春天之后会长出茂盛杂草的雪地。可是可怜老杜洛克已经不再是人生中的巅峰时期,没那个力气将他给打到那个地方去了。
看到这一幕的周遭游民群众发出了整齐的、像是看到蓝鲸交尾一样奇异景观般的惊呼声。他们似乎是刻意的控制和压低了一下自己的音量,但是很明显他们的音量控制系统应该很久没有维修过了,那不合时宜的独属于围观特有的尴尬的嘈杂听上去和杀猪时充斥着人们耳朵的那种尖利惨叫没什么实质上的不同。他们很明显都是认识科尔的,他们知道他在这个地方是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知道他本身有着什么样的本事,知道他都能够做到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对于那个看上去很明显体型只能说是正常——稍微还算壮实的连鬓胡老男人竟然能够一拳将这么一位人物给像沙袋一样的打飞出去的操作,他们谁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结果这下子锅盖都炸上天去了。
就连艾德,在这个时候也是惊叹的鼓了鼓掌,眉头挑动,两只手无声的拍了拍。他见识过这位老警探硬实的脾气,但倒还真没见过他动起手来是什么样子。而他现在见到了,果然与他的脾气相配,够硬,够挺,够坚实。
这家伙是怎么四十多岁还没有女人的,他的先天条件这不是很顶吗?
艾德这么想着,拉开了自己夹克的外链,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和火机,为自己点燃了一根小雪茄。在寒冷的空气中,无聊的白烟缓缓的向上升起,因为没有风,所以一直飘了很久,飘到了很高的地方之后才渐渐的消散。而这个时候科尔终于是从地上站起来了。
大哥在地上躺了很久。大哥在地上躺了大概半年。大哥似乎是有点发懵。
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的脸应该很疼,因为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手去揉,用力的揉。不过可能是因为大哥体质实在是太好了,或者说他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又或者他的肤色实在是太深了,他揉来揉去也不见那地方肿起来,甚至连片青紫也看不到。
他一边揉,一边两只眼睛瞪着看老杜洛克,那神情像是要把这只老条.子连肉带毛带衣服一起的给全都咬牙嚼碎吃下去。
“打得好,老家伙!”
大哥笑的狰狞,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好像野兽般低沉的咆哮。然后他猛的向前,向着老杜洛克冲了过来——很显然,他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老杜洛克给他吃的这一拳才只不过是这场战斗的开始罢了!
老警探不知道骂了句什么——艾德可以肯定他在那一刻是张嘴骂了句什么的,但是具体内容他没听清楚。实际上老杜洛克也压根就没说清楚,甚至都没有说全,就被科尔大哥给撞飞了出去。这个壮汉跑起来简直就是一头蛮牛!
好!这下好了,反倒不用废话了。打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