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艾德很讨厌装出像现在这样……这么一副好像某个神经有问题还有着暴力倾向的心理变态的样子,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好像确实有用,能够让事情像他想的一样达到预期的效果。艾德觉得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即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会去做一些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的原因,因为尽管和想的不一样,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有用,能够达到他们的目的。而达到目的往往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和手段什么的,大多数人即便觉得不合适,最终也会选择妥协,一直坚持原则到最后的只有极少数。
艾德当然不是属于那极少数中的一员。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将可怜的羔羊用最高级的美酒灌醉,把它放在狮子的尾巴旁边一脚一脚踢它。他是人渣中的人渣,至少他在努力的让自己向着那个方向发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这符合最大利益”。
潘忍受着艾德非人的虐待,拼尽全力的想要反抗,但是很快就发现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他掰不动艾德的手指,撼不动艾德的手臂,甚至没办法挪动自己的身体,或者发出一点声音。他只能够保持着自己探过桌子的那个姿势,好像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
冷汗从额头渗出,潘的脸色又红又白。艾德通过捏着他脖颈锁骨的手指所透出来的力量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面对一片浩荡的汪洋大海,让他顿时明白自己遇到了所有糟糕的情况里面最糟糕的那种情况了。他完全看错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对方根本不是如他所想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圈子外的菜鸟。而他现在要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不过好在潘也不是菜鸟,他好歹也是已经在这座城市、在这边的世界摸爬滚打大风大浪几年过来的人,来自过去、来自面对食物链更高层可怕存在的经验让他并没有慌张,没有立即轻举妄动——比如激烈蹬腿儿发信号什么的——他觉得贸然的举措很有可能会激怒面前这个明显从头到尾都对他完全掌控着的捕食者,没准一个不小心的手抖就将他锁骨给捏断掉了。
既然对方没有马上杀死或者放倒自己,而是选择了展示力量,给予自己痛苦,以狠辣雷霆的手段制住自己,那么说明肯定还有后续,肯定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现在闭嘴不出声反倒是最佳的选择。
所以,在看到艾德凑近到他的眼前,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个动作痛苦,缓慢,每一下都在细微的颤抖,但他还是做完了,而且做得十分标准。
艾德松开了潘,松开了自己手指。他看到潘像是一个刚刚想要上吊结果绳子断了差点摔碎屁股的一米八侏儒一样大喘了一口气,向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也幸好火马酒吧虽然从外面看卖相不怎么样,但是里面的装潢布置却完全没话说,结实、漂亮、典雅、做工精致、质量上乘的卡座吧椅晃都没晃的便承受住了潘的这一屁股。
艾德看了一眼那椅子,刚刚捏过一个男人一点也不性感的锁骨的右手手指敲了敲自己椅子的扶手,感受着那可以感受的质感,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他想知道酒吧的钱到底是都从哪来的。而这个问题他大致也猜出了答案。
揉着自己左边的锁骨,潘平复了一下喘息,目光抬起看了一眼艾德,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觉得现在应该还不是他出声的时候。
果然,艾德将雪茄重新咬回到嘴里后,边扭头看向吧台的方向,边摇头叹了口气。
“我开始感觉自己有点像一个我认识的家伙了。”他说,“一个我很讨厌的人。”
潘嘴唇动了动,斟酌了一下,然后决定还是将对话给向前推进着进行下去最好。当然,现在他和对面的人的位置已经完全反了过来,现在是对面的人在轻松惬意侃侃而谈,而自己则必须要小心翼翼,时刻注意着不能说错话。不过更深入的想想,也许转变的就只有他,对面这家伙从头到尾好像都是那一个态度,让人火大。
“……我应该问那个人的名字吗?”他问。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艾德没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向着他扬了扬自己捏着的大雪茄,“不过我到可以告诉你,他是我这根家伙的原主人。而且据他自己所说,这座城市里就只有他那里能搞到这玩意儿。”
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出于谨慎起见,他决定什么都不说。
“白琳和我,我们在几天前见过的面。”艾德保持着姿势,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提到了白琳的名字,让潘的精神立刻集中了起来,“当时我和另一个朋友在一起拜访她的一位叔叔。然后,白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