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秘书没有说话，和身旁的白琳一起让场中气氛陷入进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艾德挑了挑眉，再次出声问道。他没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

“是的。”女秘书目光垂下，低声应到，“盖尔先生刚刚在开会，现在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您可以现在就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艾德礼貌微笑，整理了一下衣领，刚要和白琳一块儿起身，忽然听到女秘书再次出声。

“不过，盖尔先生说他只会见‘一个人’。”女秘书抬头，目光扫过艾德，以及白琳，“他只会见那个让他‘不得不见’的唯一的那一个人。他说他知道只会有一个。”

白琳狭长的眼眸微眯，目光轻轻闪动了一下，速度似慢实快的看了艾德一眼，若有所思的抬动了下眼眉。

“我们来的那个时候，”她突然说道，对着艾德，“在你说你要见盖尔的时候，你偷偷额外做了些什么吧？”

艾德嘴角动了动，斜眼瞥向白琳。“欺负的就是你没多长几只眼睛。”他干巴巴的说道，伸手推了下眼镜。用中指。

“……”

“另外，”艾德在此时突然又说道，同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正看向了白琳，“作为一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充满神秘感的美女，你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为什么会这样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德语气发生了变化，同时变化的还有白琳的脸色。二人之间的气氛悄然变的微妙而诡异，让另一边的女秘书敏锐的嗅到了危险，脑袋消失在了门口。

艾德缓缓的站起身，用一个俯视的角度目光落在白琳的身上，然后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和平常一样露出了微笑。

“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但是没关系，我很少会去在意，因为我这个人很懒，讨厌麻烦，尤其是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很遗憾欸，下次最好向我表现出几分你上次一样的真实水平吧，我的高手小姐。而今天，现在，听我一句，待在这里，放空大脑，别再想你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你给了我一件委托，我会把委托做好。就这么简单。

“另外，在最后给你提一个醒。”

艾德突然弯腰，俯身靠近了白琳。白琳下意识的向后，抿着嘴唇抬眼注视向了艾德，与他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我看不清楚我所看到的究竟是真或假，”艾德轻声说道，双眼一眨不眨，“你能看的清楚吗——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

“就算你看到的真的是清楚的，但那真的就是全部吗？”

嘴角细微的动了动，艾德看着白琳的神情，起身挺直腰，再不多说什么。他转身，踱着缓慢轻快的步子，仿佛只用了一秒就拉开虚掩的房门离开了房间，将白琳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而在静静的从位子上坐了一会儿之后，白琳沉默的站起了身，缓缓的再次来到了窗边。这一次她没有再往下看，而是望向了外面更高的天空的方向。

她的眼睛在此时睁开，仿佛隐含混沌般的看着斜上方另一栋钢铁大楼的顶端。然后，她忽然眨了下眼睛，涣散的瞳孔瞬间恢复了焦点，死死的盯住了那楼顶边缘的某粒儿细微小点儿。

“那是……”

……

盖尔的办公室属于斯图加尔的上流社会。上流，绝对不是中产阶级或者底层劳动群体那一类的水准，这其中的差距一些人或者说一类人毕生追求努力拼搏的动力。他们一方面痛恨，一方面成为推波助澜的一份子。很少有人会想要自己努力爬上去的高度最后变成平地，只有吃不到的葡萄才是酸的。既得利益者从来不会抱怨世界不公平。

艾德已经见识过很多上流中的上流才能够见识到的风景了，盖尔这个豪华的办公狗窝相比之下实在没什么好说。他在大办公桌的对面坐下，看向了对面那颗稍微有点秃的脑袋。

那个脑袋手里面正把玩着什么东西，一个雪茄烟盒。